仿佛一个跟妈妈讨价还价的坏孩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好。”女人很爽快,对他的要求照单全收,指了指那边司斯手里抱的绳子,“绑起来,沉进江里。”
女人比起玩牌前,口齿伶俐了许多,难道益智游戏真的有益于身心健康?
戚谋想着,女人的意思是,把鬼绑起来,沉进江里就能杀死鬼。
那歌谣里说,鬼很怕烛火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戚谋没打算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他捧起一根红蜡烛,继续问:“这个呢?”
女人挠了挠黑色的耳坠,盯着红烛:“亮,温暖,照明……”
“只有这些常用的功能?”
女人用力地点头。
“嗯。”戚谋应了,捏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人。
很久,很久,他才开口告别,“再见?”
女人的个子不矮,穿着平底布鞋,头顶能到戚谋唇边。听到戚谋要走,她抬头,张开了双臂,说:“抱……”
戚谋讶异地回头瞄了同伴们一眼:“这里的人都有拥抱症吗?”
同伴们哈哈笑。
戚谋小心地弯腰低头,把脑袋搁在女人肩头,轻轻地抱了抱她。
但……他好像被女人肚子里的生命踢了一脚。
嗯,十分不被人家的小家伙欢迎呢。像是怕戚谋来抢了他妈妈似的。
女人满意地退后了,抚摸着肚子。她满是笑意的眼神在戚谋身旁的所有人身上流转:“嗯……嗯……”
“美丽的女士,你还想问什么?”戚谋相当绅士,也莫名的特别有耐心。
女人啊了两声,抬手指向阎不识:“啊,啊……你!”
阎不识的脸顿时皱起来,堆满了不乐意。但他也不好和孕妇耍脾气,只能奇怪地问:“我?”
女人抬手,掐住了阎不识的脸,又捏了两下,满意地呵呵干笑。
戏剧见状,吓得连连退后:“这是要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抓童养媳吗?啊不,童养夫。”
“……”要是别人这么碰,阎不识要么会把人说走,要么干脆直接打走,但对面前的人,他意外地下不去手,也张不了口。
于是,阎不识只能摆着一副阴沉的表情,盯着一旁招惹了这个女人的戚谋。
戚谋毫无罪魁祸首的自觉,还在那里认真分析:“对不起,我也觉得像在给她的孩子找什么一样热情。”
司斯思考:“没错,但可能是找猫……咳咳。”
阎不识被女子搓了一番脸,实在忍无可忍,趁着女人手松力的空隙,自己抽身跑掉了,站得远远的等他们。
女人也收手,心情相当满意,带着微笑跟他们摆手:“再见。”
戚谋他们走了。
最前方的阎不识悄悄回了半个头,却见到那个女人正仰着头,面朝天空,闭眼在流泪,嘴角还挂着微笑。
“是……”阎不识脚步微顿,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话。
“在说什么?”跟到他身边的戚谋微微倾耳过去,低眉看着阎不识。
阎不识吐吐舌头,快步走掉了。
江边。
几个渔夫披着蓑衣,划着小木船,在辛勤地撒网捕鱼,鱼叉用得也很麻利,看着情况比农田里的农夫好多了。
戚谋说:“这些人可以试试。”
“饿,饿了。”愚人拍了拍看护,“鱼,吃鱼。”
看护接了圣旨,过去和渔夫们讲条件:“能给条鱼吗?”
“今夜村里来了鬼……”渔夫嘴里念叨这句话,面目铁青,不理看护。
看护鼓足勇气,去将鱼叉上最鲜活的那条鱼一把抢下来,观察渔夫反应。
渔夫僵硬扭头过来,面容居然意外的清俊,只是脸上肌肉十分的僵硬,声音更没有一丝起伏:“小孩说,你们变了……”
看护把鱼在渔夫面前晃了晃,吸引注意。
渔夫僵硬地转动眼珠,声音也变成了卡带的磁带一样:“我……们说,是你……变了……”
戏剧看着这幅场景,默默把眼睛一闭:“算我求你们了,不要再来这种阴间东西了,东方恐怖真是……”
看护拿了鱼,全身而退,渔夫并没有讨债的意思,而是继续在那里重复捕鱼的动作。
“这村子里的人太奇怪了,不像是真人,还是说他们哪里有病?”治愈表情有些复杂,他走了上去,“你们等等,我试试。”
他把手覆盖在渔夫的后背,降下牧师的圣光。
五秒后,渔夫猛然颤抖了一下,激动地看着治愈,大喊:“快,快逃吧!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