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聋子却回眸疑惑了一下,咬住了戚谋的手指:“怎么?”
女仆气喘吁吁地喊:“怎么就把你们放进来了!来,我需要检测一下你们能否真的驾驭故事的编撰!”
戚谋把手从阎不识口中抽出来,笑眯眯地跟女仆说:“一切奉陪,要怎么检测?”
女仆拿出纸笔:“每个人说一句有关自己的真话。”
有趣,虚谎之国的真话。
戚谋问说:“如何证明真假呢?”
女仆眨眨她的银眸:“你们说就行了,我能分辨出来。”
四人面面相觑。
唯二能正常交流的两个就是戚谋和浮卓了,失听阎不识连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黑猫悄悄问:“说……啥呀?”
戚谋想想,低声给了诚恳的建议:“让她分辨不清,再定真假。”
还不知道判定机制,试试好了。
女仆指指戚谋:“好了,一个一个来,你先开始。”
意料之中的排面。
“啊,讲哪段真实呢?”戚谋闭了闭眼,“我有一名,爱到骨髓的恋人。”
当然是假的,他孤寡多少年,坑害多少八方世界的无辜玩家。
【最不想和TA谈恋爱的代号玩家】榜上,欺诈都得排第一。
戚谋依然闭着眼,沉浸在诉告之中,面容带了些沾染故事的情绪。
是他的故事,他的情思。
仿佛他真有这么一段故事。
戚谋眉头弯了弯:“我见过恋人嗔怒、狂喜、悲痛,也一同走过荆棘、沙漠、地狱,这份爱意融入我的骨血,我却把这个人弄丢了。”
其他人默默看他表演。
戚谋微微睁开了眼,垂着头:“这就是我的真实。”
模棱两可的真实。
他很想知道,女仆该如何检测情爱的真假?
女仆摸了摸脸,几欲落泪,说:“是真实哦,你可以进去了。”
戚谋挑了挑眉:这么假也能当真?
也许,虚谎之国的虚假,就是“真实”?
他俯身行了个礼,又说:“等待我的伙伴。”
又是他等别人。
不能开口的司斯若有所思,没有先动的意思。
阎不识还在观望整个皇宫。
相对健全的黑猫少年上前一步,无意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拇指。
戚谋第二次瞥到这个动作了。
黑猫少年抖抖耳朵说:“姐姐,我死过一次,醒来就长出耳朵和尾巴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女仆捂着脸,忍不住摸了一把,满足地喟叹一声:“啊我相信你,你也是真实的!”
如此草率。
戚谋做了个口型:真,假?
浮卓回应:半真半假。
一旁的阎不识不耐烦,独自哼起了小曲。
在女仆正要问阎不识话时,司斯动了。
他沉默着,面向宫殿之后高高的王座,单膝跪下。
他的剑鞘抵在地上,俯身,另一只手在胸前行礼。
这是代表,对女王陛下的效忠。
女仆沉默了一会儿,点头许可:“好吧,也准许你进入,忠诚的骑士。”
司斯站起,又恭敬地低头抱臂,谁也不看。
这可也是大半演出来的。
假效忠,真任务。
戚谋寻思。也许因为和女王陛下有关,所女仆的检测瞧起来有些勉强,但还是给过了。
只剩下小傻子似的失听。
戚谋漫不经心撩起阎不识的衣袖,整了一整:“要面见女王陛下了,注意你的仪容。”
他在阎不识手心写了一个字:谎。
阎不识好像浑然不觉,眯了眯眼,皱眉看向女仆:“哎呀,哎呀,听不懂,讲什么呢?”
这话一出,女仆却忽然变了脸色。
她指向阎不识,气势汹汹地说:“骗子,骗子,给我出去!你没有见到女王的机会!”
阎不识看似茫然,啊了一声,歪头看戚谋:“你骗我了?”
戚谋心想:哪骗你了?是你不听。
失听说出“听不懂”,是一句真话了。
而这里是虚谎之国。
假话才是常态、才是真理啊。
明明已经暗示了,这人故意的。
戚谋收心不多想,就瞧这家伙如何过关。
会隐忍到最后摘得“失听”能力的人,能笨到哪去呢?
阎不识眼皮一撩,半瞪了一眼戚谋,叹气:“好啦,好啦,我什么都听得懂。好最讨厌这些繁缛的礼节,你不是最清楚么?”
他又把袖口扯开,皱巴巴地搭在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