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他悄悄喜欢本座_作者:溢灯摇(132)

  颜怀舟下意识地便想出手反击,又实在不大好意思在钟凌的眼皮底下对他兄长动手,只得生生把一口恶气忍了回去。

  不远处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前来劝解一二。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颜怀舟又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与其说错了话平白惹他记恨,还不如少掺合的好。

  所有人难得地达成了一致,眼观鼻鼻观心,权当做没有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

  钟凌既然无意隐瞒,自然要与钟屠画提前交代一番。只是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开口,颜怀舟便收起戾气,换上挑衅的笑容,一边打量着钟屠画,一边将故意声音的尾调拖得老长。

  只听他宽宏大量道:“都是一家人,我不跟你计较。”

  钟屠画活像一只被点着的炮仗:“颜挽风,你说什么胡话!谁和你是一家人!”

  颜怀舟笑眯眯地:“我和阿凌是一家人,自然也就和哥哥你是一家人了。”

  钟凌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生怕再说下去他们俩就要在这里打起来,只得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拦在中间,对钟屠画道:“兄长,我们借一步说话。”

  钟屠画虽然怒不可遏,但又何尝不知为着这种事情起了争执太过丢人现眼,被钟凌半推半拖着,带到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转角处。

  刚停下步子,他便忍无可忍地问道:“阿凌,你离家前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说再也不会与颜挽风扯上乱七八糟的关系,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钟凌在心中思虑良久,这时干脆实话实说:“兄长,我已与挽风结为道侣,往后你不要再对他动辄恶言相向了。”

  钟屠画只觉有一道天雷当头劈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钟凌,我看你是疯了。父亲绝对不会允许……”

  钟凌摇了摇头:“我心意已定,这件事谁也无法替我做决断。”

  他抬头正视钟屠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说了下去。

  “兄长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我一时不察,中了妖族的迷毒,以至神志不清难以自控,不小心将、将他……”

  钟屠画寒毛直立,悚然睁大双眼:“你将他怎样了?!”

  钟凌立刻明白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但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面色通红,重重咳了两声。

  钟屠画从他的欲言又止中回过味来,几乎呆若木鸡,张口结舌愣在了原地。

  钟凌深吸口气,竭力端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兄长,始乱终弃不是君子所为,我须得对挽风负责。”

  钟屠画磕磕巴巴老半天,终于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可颜挽风现在毕竟是魔界的人!你如何对他负责?”

  钟凌答得毫不犹豫:“他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么?”

  在钟屠画的记忆里,弟弟总是清醒冷淡,总是把是非对错和利弊得失挂在嘴边。他还从来没有在钟凌眼睛里,看见过这样坦诚生动的光彩。

  钟凌的语气里,分明是一种他全然陌生的、得偿所愿的快意。

  “重要的是,他已经是我的人了。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再改变。”

  直到跟着钟凌回到颜怀舟面前,钟屠画仍是满脸受到了惊吓的表情,神色极为复杂地望了颜怀舟一眼,倒的确也没再对他冷嘲热讽。

  颜怀舟不免大奇,俯在钟凌耳边道:“阿凌,你兄长这是怎么了。我为何觉得他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

  钟凌哑然失笑,心道你若是知道他这样看着你的原因,非得将我给生吞活剥了不可。

  但他面上却不露分毫:“我已与兄长解释过了,他不会再和你为难。”

  颜怀舟咦了一声:“怎么,他这次竟这般愿意讲道理么?”

  钟凌有些心虚,更不肯在此事上再做纠缠,转开眸子看向钟屠画:“眼下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兄长可将玄铁将军令带来了?”

  他在传音符中已经将妖族现在的情况讲得明明白白,钟屠画想起自己赶来的真正目的,这才收回心神,把放在贴身处的玄铁将军令取出交给了钟凌,肃声道:“阿凌,你心中有几分把握?”

  钟凌道:“兄长来得及时,原本有五分胜算,现下也该有七分了。”

  颜怀舟明白他的意思。花道戍此前说云极的修为出了问题,还在妖族灵泉中休养生息,钟凌这是要赶在他的幻术之能彻底恢复之前抢先动手,尽量将潜在的风险降到最低。

  那枚乌沉沉的玄铁将军令感知到钟凌熟悉的气息,安安静静地悬浮在他的掌心之上。在场的修士们望着不周山古朴庄重的令牌,心中也跟着安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