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意_作者:顾言丶(270)

2021-06-07 顾言丶

  盛钊无语地跟他僵持了两秒钟,最后在耐性上输给了这位“老太爷”,自己又往前递了递。

  刑应烛懒得没边,就着盛钊的手喝了两口,然后偏过头,从毛毯底下伸出手,摸了摸盛钊的脸。

  “……你有这个摸我的功夫,就不能自己端着杯子喝吗?”盛钊吐槽道。

  “杯子和你手感一样?”刑应烛反问道。

  行,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盛钊近乎没脾气地想。

  盛钊把杯子放回浅浅的杯槽里,握住刑应烛的手摸了摸。

  作为现阶段的爬行类生物,刑应烛的体温十分喜人,在炎炎夏日里简直如救命神器,以至于盛钊现在没事儿就要抓着他摸两把。

  刑应烛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笑,大度地任他摸了。

  “你这几天怎么了?”盛钊问:“我看你从胡欢回来过之后就不太高兴——是生气他又跑路了?”

  “我至于跟个狐狸崽子置气?”刑应烛一挑眉,说道:“我只是讨厌她那副什么都算到了的德行。”

  这两句话放在一起,很容易让人产生理解偏差,但盛钊听懂了。

  他一边得寸进尺地顺着刑应烛手腕往上摸了一点,一边随口道:“怎么了,那石碑出现不是巧合么?”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巧合。”刑应烛说:“历史如车轮滚滚向前,该出现的总会出现,只是凡人看不到世事发展的规律——盛小刀,你还想往哪摸?”

  盛钊噌地收回放在刑应烛侧颈的爪子,冲着他讪讪一笑。

  刑应烛:“……”

  刑老板无语了一会儿,心情却微妙地好了一点,脸上多出了点笑模样。

  算了,刑应烛想,有这么个单线程的活宝放在身边,想什么都多余。

  从山城到白帝山这段路里,张简派了辆车过来接他们俩。

  最初刑应烛接受这安排的时候,盛钊还很意外。他以为凭刑应烛的性格,应该很懒得跟张简打交道,只是去拿了东西就走的,却不想他居然变得懂人情世故了。

  “那块碑对我有用。”彼时,刑应烛把奶茶杯子里丢进路边的垃圾桶,不情不愿地说:“去看一眼。”

  怪不得呢,盛钊心说。

  “但是你之前不是说,那是旁系的‘人’刻出来的碑么。”盛钊说:“也不是她的东西。”

  刑应烛沉默了两秒,似乎在琢磨怎么跟盛钊解释。

  他略想了想,最后抛弃掉所有前因后果和常识知识,选了个言简意赅的说法,单刀直入道:“我曾在那附近走过,没找到我的骸骨。”

  “所以你是怀疑那里有你看不到的地方?”盛钊点了点头,现学现卖地用他刚获取不久的知识说道:“就像……禁海之渊那样?”

  “差不多吧。”刑应烛说。

  知道刑应烛要来,张简也在当地多留了一天。冯元庆被他初露面时的那一手震着了,足足两整天没敢露面,非常“虔诚”地把案发现场留给了他,再不敢插手了。

  王齐显然比冯元庆更鸡血一点,他诡异地从科学的角度成为了一个玄学狂热者,非常想跟张简促膝长谈深入交流一番,被胡欢三番两次围追堵截,最后还是坚挺凭借着自身过硬的知识体系留了下来——说是要帮张简翻译碑文。

  张简也想弄明白这事儿,于是便默许了他留下。

  胡欢左思右想憋气得很,当天晚上就像个采花贼似地以原身翻墙进了张简的院子,不由分说地从窗户跳进去,用脑袋在张简身上拱了半天,委屈得直哼哼。

  张简被迫给他顺了大半宿的毛,第二天起来眼底发黑,活像是被这狐狸精采补了。

  然而没想到王齐也没比他强哪去,这位素质过硬的科研狂热人员一宿没睡,拿着自己和刘现年的研究笔记对着那碑文坐了一整宿,还真的翻译出了几条能连成串的文字。

  “刻下这块碑文的应该是族群后人,上面记载了一部分祖先的事迹,包括治理属地之类的事情……只是这部分用词太过杂乱深奥,我还没完全看懂。”王齐说。

  胡欢看他哪哪都不顺眼,闻言呛了一句:“这些还用你翻译?”

  王齐倒没生气,他满心都是张简这个行走的玄学标本,只一门心思地对着他讲。

  “但是这部分比较好翻译,里面有提到‘祖先’选择此处落脚的原因。据碑文上所说,水系是他们的信仰,可以给他们治理天下带来‘安全’……抱歉,古文字用词可能有点问题,也有可能是我翻译不准确”王齐歉意地笑了笑,接着说:“——但是我不明白,据现有的研究资料来看,这一支族群的信仰应该是鸟,凤凰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