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雄虫被迫养家_作者:我怀(10)

  他怕单纯的雄虫还没能理解清楚这一点,又用行动证明给顾遇看。陆沉想撑着站起来,一瞬跌落,不过这次落进的却是雄虫的怀里。

  顾遇从身后抱紧了他,脑袋深深埋进他颈项,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我知道了。不用给我看。”

  陆沉是自尊心多么强的虫,让他说一次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带来的痛苦不亚于那伤痕切肤的痛。

  陆沉默了默,垂下眼帘,徒然动了动嘴皮。他无用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说出“那你还要我吗”的话。

  顾遇却开口,从身后抱着他,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带着湿气拂过。

  “没事的,没事的。”他喃喃,语气又逐渐郑重。

  “陆沉,从今以后,就让我来当你的双腿。好吗?”

  虫生际遇一向是很神奇的。换五年前,顾遇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一只虫说这种话。

  这么认真,这么担心。

  “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顾遇的头抵着他的后颈。

  他是懒,对生活懒,对感情也懒,但对内对外一向两幅面孔,渭泾分明。

  他和陆沉爱的方式不同,甚至完全是两类虫。顾遇从来不觉得内心和外表一样强大的陆沉,需要从他这获得安全感。

  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他以为的偏了。

  若没有今天砸了杯子又摔下床这一下,迟钝如他,也许已经被陆沉平静的表面骗了过去。

  陆沉背对着他红了眼圈。雄虫今天突然直白的表白,把他打得个措不及顾遇以前一向很少说这种话。

  他恍惚觉得自己像个泡沫,所有情绪皆被雄虫的话一戳就瞬息破灭了。

  陆沉骨节微凉的指顿了顿,缓缓移到顾遇环在他身前的背上。

  顾遇顺其自然,展开与他十指相扣,又在他耳畔轻声问:“好吗,我的雌君?”

  陆沉用后脑勺对着他,沉默了半晌,才轻而郑重地点了点。

  顾遇将他的捧到自己面前,贵族风度地俯下头,吻了吻雌君的背:“那我的少将,现在小的我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床上,让医生进来替你看看吗?”

  陆沉偏头,看着整个白毛脑袋都搁在自己肩上的雄虫,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别阴阳怪气,好好说话。”

  说着,他轻轻扯了扯顾遇脑袋后面梳歪了的长马尾。

  “遵命,我的雌君!”

  顾遇也笑了,煞有介事地冲自家长官行了个毫不标准的军礼。将他扶上床,才又去开门,把门外一圈侧耳听墙角的虫放了进来。

  柳真早将报告折好放进了军装上衣的口袋里。进来后,他看着顾遇沉着脸向医生询问,又看看上司陆沉,欲言又止。

  陆沉注意到他的异样,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柳真立马挤眉弄眼,用悄悄指了指和医生站一起的顾遇。

  陆沉懂了,他这是有话要背着雄虫说,于是拿起桌上的单眼镜片,置于眼前,连接光脑。

  顾遇看是看见了,以为他是要忙军团的事,也就继续和医生探询康复的可能性了。

  医生是只常年在军医院任职的雌虫,对这种残了双腿、没了胳膊的情况早见怪不怪。只是这次有所不同,他丝毫不敢马虎。

  要知道现在这位残了双腿的,可是陆沉少将啊,军部五位大佬之一的第五军团长,赫赫有名的帝国骑士啊。

  别说他是陆沉少将的粉丝,他全家都是陆沉少将的粉丝。

  帝国议会和军部也对陆少将的病成天问东问西,保持高度关注,每出一份报告都得再核对才敢发上去。这几天下来,作为陆少将的主治医师,他压力大得差点头发都掉了几斤。

  术前,他已经郑重地和当时一身血迹送来的陆少将说明后果,腿要么截掉,要么留下,不过后半生只能瘫着。

  陆少将当时执着地要留着,现在想来……

  医生看了一眼眼前这位年轻俊美的雄虫,心里叹了口气,想来也是为了这只雄虫。

  毕竟若是他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也得被眼前这雄虫迷得神魂颠倒,何况外面那些好像八百年没见过雄虫的雌虫们?这么多情敌,陆少将若没了腿,光是外观上都得逊色那些雌虫许多。

  雄虫问他有没有康复的可能,医生还是那个答案:

  “可能性很小,若是坚持每天服用修复液,做些强度不大的复健活动,或许将来某一天还能站得起来。但像健康虫一样走路、生活,基本上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