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这臭活和脏活要想说的好,也不容易。
一些话不能明说,但是还得让观众联想到。
就比如刚刚余礼伯的这句,‘就是这爷们有点小’,从表面上的意思是指张礼季年纪小,但是如果你想到了别处去,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当然了,实际上到底什么意思,相声演员和观众们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
张礼季在袖子里,偷偷给余礼伯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继续道:
“我眼看着这个男的就把女的往小胡同里带,然后我就跟了上去。
等到了小胡同,那男的看了看周围没人,就开始抢劫这个女人的衣服,不仅如此,他又打劫女人的嘴,那女人也是哭着喊着,反抢劫这个男人的衣服!
我一看,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会的功夫,两人就都光着啦?”
张礼季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懵懂的样子:“这是男劫匪碰到了女劫匪?两个劫匪?”
“嚯!好家伙,你没得针眼啊!”余礼伯惊讶地翻了个包袱,“你这不是去伸张正义啦,你这是去抓奸啦!”
“哈哈哈!”
茶馆里笑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此时坐在角落里等着上台的魏义本、金礼仲、严礼叔师徒三人也笑得不行。
这个段子由张礼季说出来真的是极好。
如果这个段子是大人说出来的话,那根本就不可乐。
除非是傻子,否则根本不可能不知道那一男一女是在偷情。
但是小孩子就不同了,小孩子根本就不懂得大人之间那点事儿,所以碰到两个人偷情的话,也根本搞不明白到底是抢劫还是偷情,这弄出来的包袱就非常可乐。
“小师弟,好厉害呀!”
金礼仲看着舞台上那个一米来高的张礼季羡慕的说道。一旁的严礼叔也不由得猛点头。
魏义本笑眯了眼,这臭小子还什么都敢说,虽说这活有些臭,但还正迎合了今天的客人。
不错不错,这小子还挺会把点开活!
只不过今天的一场活,张礼季的名声可就传开了,至此,以后每天可都有客人慕名而来,过来听他的相声。
一传十、十传百,张礼季还有了个名号,他再也不是乞丐堆里的小丐爷了,而是沁园茶楼里说相声的小伶童。
听到这个绰号,张礼季又是暗自咋舌,好嘛!这是从说唱艺人变为文体两开花了,要不要这么刺激啊!
※
一年后。
张礼季依然在沁园茶楼说着相声,不过现在他的地位再也不是开场演员了。
他现在攒底了,偶尔的时候就连魏义本、他的师父也要给他捧根,他实在是太火了。
而就在这一年,帝都解放了。
和平解放后的帝都,仿佛是终于挣脱牢笼的白鸽,自由的在天际翱翔。
整个四九城都散发着热烈与欢闹,街上大大小小的都贴着庆祝的标语,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帝都的和平解放,对于张礼季来说,是不同寻常的,他没有想到,在他重生的这一年里,他有幸能见证历史。
也许是为了纪念这段历史,也许是为了纪念他在这个世界待了一年,他创作了《新世界,你好!》完美歌颂了帝都的和平解放。
《新世界,你好!》里面充斥着新旧两种社会的对比,有着对以往的批判,也有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当然了,相声该有的包袱笑料也一样不少。
用现代话来说,这是一篇非常充满正能量的作品。
张礼季打算让他的师父和师哥们,都来赞扬这个新世界与新社会的美好,让他们都来看看这个社会、看看这个世界,不要让眼界只留存于那小小的戏台。
他知道未来有多大,他也知道整个华国的未来会有多么精彩!
他想让他师父这一脉,一直传承下去,一直发扬下去,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他的师门,所以他觉得他必须做些什么。
张礼季有时候也会自嘲的笑自己,如果按照这种趋势下去,说不定他还会成为未来的主流相声演员。
想到上辈子主流与非主流之争,他不由得再次笑了出来。
当听到张礼季叙述这个全新的相声段子时,魏义本以及余礼伯他们惊讶了,他们惊讶于张礼季超前的思想,也惊讶于张礼季那看待社会的不同眼光。
他们不知道张礼季这个作品,会引来多大的风波,他们只知道,在他们赞扬这个新社会、新世界之后,渐渐的有一些大学生来到茶馆,听他们说相声,在听到他们歌颂这个新世界之后,那些大学生还会激动地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