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学神每多想起来一份，黎韩非就会觉得离他更远了一分。
那个享誉全球的天之骄子，只将其放在自己身边，做个风力发电这种小玩意，总觉得对不起他。
越城能感觉到黎韩非的彷徨。
“是我在努力去想关于你的记忆。”越城道。
“那想到什么了吗？”黎韩非忙问。
越城道：“你……曾送过我一个塑料小人，是你攒钱买给我的。”
塑料小人？
黎韩非认真的想了相关：“好像是天女兽手办吧。”
当时他攒了一个多月的钱，知道越城跟他一样小时候都喜欢看数码宝贝，就给他买了个天女兽的手办。
哪个男孩子小时候不喜欢天女兽呢？
只是后来很久一段时间以后，黎韩非才知道自己花了好几百买到的那个其实是盗版，正版的价格是那个的十倍。就算是大洪水前的黎韩非也买不起。
“我很喜欢。”越城道，“”我记得，我把它放在床头。可我忘记是在哪个的床头了，我过去住在哪里，也不记得了。”
能够放在床头，那就代表是真的喜欢了。
“以后咱们看能不能找到周边店，我争取给你找个正版更漂亮的。”黎韩非道。
越城只说不用，身子往前，前额抵住黎韩非：“你在我旁边就好。”
那个放在床头的手办，不过是黎韩非的代替品。
黎韩非反应过来，才明白这话中的深意，脸上一臊，却还是道：“是你现在这么觉得吧。那时候的你，应该还当我是弟弟。”
那时候的越城不到二十岁，一个人独居，无依无靠。所以时常来黎韩非家里。他是跟着哥哥黎韩承的，不过也会顺手帮忙做些家务事，也会指导当时还上初中的黎韩非一点功课。
那时候的黎韩非，有些邋遢，还不修边幅。整天只想着好好学习，跟哥哥一样考个好大学，从来没注意过周围。
那个时候，同班级长得好看一点的男同学都能收到女孩子的情书，独独黎韩非什么都没有。
他也从来没想过，因为他知道，找女朋友是要花钱的，大家都默认，有对象，就要给对象买好吃的，男孩子们甚至会用给对女友买多少零食作为攀比。
黎韩非没有那个资本。
上高中以后他知道，不是所有女孩在恋爱中都需要从对象那里得到糖。只是黎韩非已经失去了寻找的勇气。
其实感情上，他一直都是自卑的。
“不会，”越城道，“我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我还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时候，我离不开你，那么过去什么都知道的我，一定也是这样。是你没发现，或是那时候的我没发现。”
失忆后的越城对感觉不会有丝毫的掩饰。他喜欢，就说喜欢，离不开，就是离不开。
他对黎韩非的感情纯粹的仿佛生下来都带着一般。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份感情，是从没有失忆的时候就有的。是他刻在骨子里的。
让他哪怕失去记忆忘记了一切，也没有忘记爱他。
这话说得黎韩非一激灵，脑海里闪过无数过去还在出租屋时与越城相处的种种。
辅导他功课，教他做饭，陪着他一起吃重油重辣的重口味美食，给他讲国外是什么样的。
越城一直都是一个不善于表情管理的人，因为不会经营表情，大部分时间看上去都是面无表情，好像很严肃，或者用有些古早的形容词就是面瘫。所以，大部分人都觉得他是个不善言辞高冷又高傲的人。
包括黎韩非在内。
他也确实是这样。
只是从越城的只言片语，就如通过一条引线，顺着这条线向上寻去，就能找到一丝裂缝，窥探到越城曾经的内心。
曾经的越城喜欢黎韩非。
当这一结论在脑海中，经过了层层认证以后，黎韩非激动到了极点，直接翻身坐到了越城的身上。
越城扶着黎韩非，怕他掉下床：“不过我一定比过去的我幸福。”
“是你比过去的你招人稀罕。”黎韩非低头用力狠狠来了一口，整个人由里到外的感觉那么舒坦。
“那就更稀罕我一点吧。”
外面的暴风雪还在继续，雪粒子越来越大，逐渐成了冰雹。
整个安全区上空响起了刺耳的防空警报，随后是官方喇叭反复提醒众人尽快回屋，冰雹要来了。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两个人折腾了一次，黎韩非听见外面叮叮当当的声音，说什么也不跟越城继续了。套上衣服，顺着窗户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