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时回过神,接过小轩拿来的衣服,打算把爷爷的事情先放一放。
毕竟这事也急不来,以后慢慢劝吧。
*
叶妄早晨临时参加一个紧急会议,所以并没有能瞬移去到D市和舒时一起吃早饭。
会议结束已经将近十点,从会议室出来后,叶妄确认今早没有别的安排后,赶回了家里。
吩咐姑获鸟做好午饭后,他走进书房,给白泽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喂?”白泽声音有些沙哑。
叶妄话头一顿,有些诧异:“病了?”
这在他的印象里实在是太罕见。
突然对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之后白泽的声音听着正常了许多:“没病。找我有事?”
叶妄直入正题:“之前让你找的人是九尾一族的遗孤。”
白泽:“哦……然后呢?”
听到这稀疏平常的语气,叶妄挑眉:“你似乎并不吃惊。”
白泽习以为常地把身后粘人的人形生物撕了下去,语气平淡:“我只是不问,但我又不是真傻。当年天火降罚青丘山,烧了三天三夜,三天过去,九尾无一幸存,而你那时候又拿到了天火精魄。你觉得我能不把这两件事放一起想吗?只是我始终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找到精魄的所在地又是怎么毫发无伤把它拿到手的。”
但叶妄似乎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人我现在已经找到了。”
白泽:“……在哪?”
叶妄嘴角弧度稍扬:“在我家。”
白泽愣住,叶妄家里哪有什么等等、那只狐狸!
想明白后白泽很是无语:“……我当初就不应该费那么大劲帮你找人。”
结果都不用找,人自己送上门了,想到这白泽没好气地问:“那你这次打电话找我干嘛?专程报喜来了?”
说到这里,叶妄嘴角的弧度再次抿直,眉头也跟着皱起些许:“九尾一族的祖训你清楚的吧。”
白泽有些不解:“不问前世,不求因果。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叶妄食指反扣轻轻敲了两下桌面,“不问前世就是不能知道前世之事,但过去的事情,他有权利知道,我也想让他知道。”
白泽懂了:“所以你这是来问我怎么在不触犯祖训的情况下,让他知道对吧?”
搞了半天原来是问自己找作弊方法来了。
*
舒时手里拿着剧本,认真在听钟卫讲戏,这部戏他已经NG六次了,但一直没找到感觉。
钟卫也明白这场戏的难度不低,所以并没有苛求太多,此刻正一遍遍给他梳理。
“童如简是很两极分化的人,他在动手的时候,眼里是不会有情绪的,但是又不是单纯的杀|人机器……”
一遍遍地重复,一遍遍地灌输,舒时在六次的NG里一次次地推翻之前的想法。
这场戏第七次打板。
童如简冷漠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脸上再没有白天那样的温暖笑容。
天生温暖的声线在这个时候,听起来格外让人毛骨悚然,“阔别十三年的久别重逢,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他蹲下身,用已经开了刃的尖刀把男人另一边脸颊抬起,直视着对方双眼,清晰看到瞳孔里映着他的面容,语调轻柔而又缥缈:“好久不见,但遗憾的是,再见即是永别。”
提前放置好的血浆被扎破,深红色的血液喷射溅出,染红了舒时大半张脸。
再抬起头来,舒时脸上满是漠然与肃杀,直勾勾看着摄像机的方位,那一刹那,隔着监视器看到这画面,钟卫心里一跳。
张奇也吓了一跳,他拿过小轩提前准备好的热毛巾,在钟卫说了“过”之后,赶紧冲上去,把热毛巾往舒时脸上一盖,然后把人拉起来,带离现场,以防吓到导演和其他人。
给他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张奇把他送回了车上:“先好好休息会,调整一下状态。”
舒时听着耳边的嘈杂,被推着往前走也不抗拒,只是身体始终没有太多动作。
脑子还在一遍遍回想刚才的画面,没缓过神。
然后,猝不及防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
原本焦躁不安的心,顷刻间得到抚慰,哪怕依然心脏跳得厉害,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舒时埋在大美人怀里,感受到了他胸腔的震动,同时听到了熟悉的语调:“你做得很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听着这句话,舒时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