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还仔细回想：“能长久的镇压仙界，令魔界不敢来犯，甚至还以一己之身炼化邪念，定然是个很厉害的神仙。”
男人语气开始有点不对劲：“比为师还要厉害？”
凤连忙摇头：“那自然是比不过师父的！”
他也不管比不比的过，说话的时候硬气的很:
“师父可是全三界最厉害的人！”
他一板一眼的样子惹的男人眼角带上了笑意，他微微挑眉：“当真？”
“千真万确！”凤夸张道。
男人低笑出声，复又忍不住，松开怀中的人大笑起来。
连带着凤也一扫颓废之意，只剩下欢喜。
他望着笑意盈然的师父有些失神，心想，这画面真是美好的像是一场梦。
片刻后，男人止住了笑意，眼中的融融暖意却还在，他细细描绘少年的模样，由衷的夸赞：“你做的很好。”
得了师父夸赞的凤心中顿时一片雀跃，恨不得现在当场绕着师父跑上几圈，他心中这样想到，就这样做了。
叽叽喳喳，欢呼雀跃的，倒有几分小凤凰崽崽的模样了。
望着这样的少年，男人眼中几乎暗藏着满目的柔情。
嬉笑片刻后，凤又低落起来，因为他明白，无论此刻他多么开心，始终都是一场荒诞的梦。
他抬头，眨巴着双眼，问：“师父，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一走便是千年，下一次，还能再梦里见到你吗？
凤满眼的不舍，他拉着男人的衣袍，就像是小时候男人带着小小的他外出那样，紧紧的将衣袍扣在手里，深怕一眨眼，师父就会像一场梦、或是一阵风般消失不见。
男人瞧了瞧殿外的天色，缓缓地点了点头。
少年满含期待的双瞳瞬间黯淡了下来，他扣住男人衣角的指尖更是用力，力度大到甚至要将衣服揪破。
凤瞬间慌张起来：“师父，你现在在哪里，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师父？”
又问：“师父以后还会来看阿吗？”
男人眼中满是凤看不懂的情绪，他回答了凤第二个问题：“以后还会来的。”
凤一喜，甚至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只一个劲的问：“师父你在哪里，你没有死对不对，为什么千年都不回来看阿一眼，师父，阿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他不肯放手。
男人看起来似乎有些犹豫：“你不会想见到我的。”
凤抓住了男人话中的深意，他大喜过望，一声比一声高：“所以师父你真的没有死是吗？”
他拉过男人来回查看，以确定男人还活着，又迫切的追问不已：“师父你现在在哪里？仙界，人界……还是在魔界？”
他面含痛苦：“我怎么会不想见到师父？”
男人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凤懂了，他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是师父不想见阿吧？”
这会男人立马反驳：“不是。”
凤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弧度：“师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见阿不成？”
男人眉眼克制，欲言又止，却还是归于沉默。
半晌，他开口：“我听闻你炼制了乌芝断续膏。”
一听到这五个字，少年身躯兀的一僵，眼神有些闪躲，他以为在此事上，他对师父是有所亏欠的。
然而不等凤开口，男人便意味不明道：“不要把药浪费在我身上了，你自己留着护身。”
凤越发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他知道这是一场梦，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是虚化的，不能相信的。
可倘若这不是梦呢，或许在遥远的地方，师父真的还活着呢？
凤忍不住想。
“师父、师父……”他喊。
可男人却已经从他身边错身而过，缓缓朝着大殿门口走去。
他想去追，可身体不知为何，被施了术法般僵在原地，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听到轻缓的脚步声步步离他远去，渐行渐远。
凤大喊：“师父！”
那道脚步声一窒。
凤声音颤抖，他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师父，你又不要徒儿了吗？”
凤眼眶通红，上下双齿颤个不停，说话都颤颤巍巍的。
回答凤的，却只是更加坚定的脚步声，和遥远的好似从天边传来的叹谓，他说：
“阿，忘了吧。”
凤痛苦的闭上双眼，有泪水从眼角倏然滑落。
他不懂，为什么师父要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