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铺天盖地的强大气息，连带着叫人喘不过的杀意，顷刻间将二人泯没。
除了师父，凤还是第一在别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大的灵气波动，凤心里再清楚不过。
甚至不需要完整的一剑，剑招中蕴含的灵气，便能叫他们灰飞烟灭，彻底消散在世上。
裘子晋是真的打算杀死他们。
凤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也不想，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闭眼将厉扶仞紧紧抱入怀里，等待着剑气的审判。
可是数息后，他非但没有死不说，就连铺天盖地的煞气，也彻底消散了个干净。
凤颤抖的眼睫缓缓睁开，他第一反应低头，直到看到厉扶仞仍旧好好的躺在怀中，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厉扶仞现在很是虚弱，倘若裘子晋想要对厉扶仞下手，厉扶仞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凤这才回头，清澈的圆瞳中满是惊疑不定。
裘子晋手中的剑甚至还没来得及放下：“你不怕死？”
凤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先是迟钝的摇头，反应过来后，又迅速点头。
裘子晋眼神锐利：“那你为何求死？”
凤冰冷的手仔细的，将厉扶仞的脑海往自己尚有余温的怀中按了按，声音分明清浅，却又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我不能让他死。”
“哪怕你替他死？”
“嗯。”
周围忽然陷入寂静中。
凤答完，小心翼翼的抬头，试探裘子晋的态度，不过才见两面，凤便打心底里觉得裘子晋真的是个喜怒无常的怪人。
然而裘子晋垂着头，风卷起他的一缕发丝挡在了脸上，凤实在是看不清楚。
唯有厉扶仞敏锐的发现，裘子晋握剑的手，紧到骨节泛白，微弱的颤抖着。
下一秒，裘子晋再次一剑挥出
势不可挡的剑气夹裹着滔天的灵气，狠狠地挥出。
凤惊的闭紧了双眼，下巴搁在了厉扶仞的脑袋上。
轰隆隆的巨响。
右侧的宫殿轰然倒下，化作了一摊废墟。
那声音听的凤心中一颤。
等到他再抬头，院子里哪还有裘子晋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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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将厉扶仞上了伤药，安置在床上后，凤仍旧浑身冰冷，不住的后怕。
倘若裘子晋最后那剑没有转变方向，不是落在一旁而是落在他身上……
凤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便只觉心间冰冷一片。
“裘子晋，当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凤碎碎念道。
他处理擦拭过厉扶仞伤口的血色棉布：“可是他和修真界传闻中的人完全不一样。”
凤做沉思状：“所有人都说，裘子晋是个拯救修真界的大英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修炼天才。”
凤又检查了厉扶仞伤口是否上好药，一边嘀嘀咕咕：“可我觉得，裘子晋看起来才更像个喜怒无常，凭心情杀人的大魔头。”
凤张扬舞爪的做了个凶兽的模样，可惜他面容威慑力不够，看起来只像只炸毛的小奶猫。
他说话动作间，厉扶仞深沉的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凤的身形。
直到凤望过来。
厉扶仞便自然的瞥开视线，神色如常：“他从来都是疯子。”
“唉。”凤没来由叹了口气。
他替厉扶仞收拾好，嘱咐：“伤口记得每天上药，我会监督你的。”
又皱着眉头叹气：“旧伤还没有好又来新伤，你这身体怎么好的起来？”
凤迟疑：“裘子晋这样，应该是同意我留下了吧？”
厉扶仞难得开口，他试探的眼神不动声色的落在凤身上：“他很看重你。”
凤立马后仰摆手：“别别别，我可受不起。”
凤将厉扶仞上下来回扫视：“被他重视的下场……我可不敢尝试。”
厉扶仞眼睫微颤：“我们不一样。”
他将衣物合好，似漫不经心般问起：“方才，裘子晋说，你拒绝了他，什么时候？”
果然，凤开始头疼。
这两天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的，都扒拉着他的底子往外说。
凤眼神有些闪躲：“唔，也没什么，就是上次来紫云峰的时候，遇到了裘子晋，他说要收我为徒。”
说到重点，凤连忙摆手：“但是我没有答应他啊。”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夸张，凤又收回手，心虚的不住往厉扶仞脸上偷看。
凤指的，正是他替厉扶仞寻忠灵鸟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