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对师尊大逆不道呢_作者:一丛音(76)

  “啊?”宫梧桐眸中热意不减,桃花眸里全是因激动而盈着的水雾,“解?”

  明修诣眼前一黑,敢情他只是觉得这个符文好玩,从来没想起来要解?

  宫梧桐还在笑个不停,任由那符文顺着他的身子往上爬,他将补全的法阵龙飞凤舞写了个名字,而后抖了抖递给明修诣,认真给他布置功课。

  “限你三个月之内,将这个阵法研究透彻。”宫梧桐认真地说,“往后用得着。”

  明修诣满脸茫然地接过来,不明白为什么宫梧桐笃定他用得着?

  这种阴损阵法,他就算再恶毒也不会将这东西用在别人身上。

  看到宫梧桐这副淡然模样,明修诣还是控制不住的焦急,第一次知道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是什么感觉了。

  他舌尖轻轻抵了抵牙齿,努力保持镇定。

  “徒儿遵命。那师尊身上的符文怎么办?”

  “哦,我瞧瞧啊。”

  宫梧桐掀开衣摆看了看那符文蔓延的方向,明修诣看到他的姿势连忙将视线移开,非礼勿看。

  “没事。”宫梧桐已经从遇到好奇玩意儿的新鲜劲里回过神了,随意道,“我虽然对阵法一道学艺不精,但既然已经将阵法画出来了,等会应该很快就能研究出来解法。”

  明修诣:“……”

  唔。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怎么回应这句话。

  哪怕已经将阵法画出来了,旁人也要花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研究透,更何况是找出解法了。

  果然,宫梧桐任何自谦的话都不能信。

  宫梧桐对一切新鲜东西都保持着好奇心,哪怕即将被人操控成傀儡了,他依然开开心心哼着歌,让明修诣将自己抱到桌案旁,拿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十岁的孩子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足尖才堪堪点地,他晃荡着腿,眸子闪着光芒兴致勃勃地用那稚嫩的小手握着笔,仿佛生涩地画画玩儿。

  若不是知晓宫梧桐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明修诣都要觉得他师尊就是在胡闹了。

  宫梧桐心无旁骛地画那些张牙舞爪根本看不懂的东西,心情好的恨不得蹦蹦跳跳,反倒是明修诣在一旁提心吊胆站了半刻钟,心急如焚。

  很快,宫梧桐随手将笔扔开,将手下鬼画符的纸轻轻一吹,兴高采烈地道:“这肯定不是江巳那废物能研究出来的东西,啧啧啧,可真是个鬼才啊。”

  明修诣忙道:“师尊寻到解法了?”

  宫梧桐懒洋洋睨他一眼,小模样仿佛在说“你师尊是谁啊,怎么可能没有摆不平的事儿”,十分嚣张。

  明修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宫梧桐让明修诣将朱砂拿来,将笔递给他,指着纸上密密麻麻的阵法,道:“喏,就按着这个形状,用朱砂在我腿上画阵法。”

  明修诣被塞了一支笔,愕然看他。

  “我?”

  “是啊,红尘苑又没有其他人,不是你是谁啊。”宫梧桐朝他抬手,“抱我到床上去,我累了。”

  明修诣:“……”

  明修诣恍恍惚惚地将宫梧桐抱上了榻,宫梧桐往软枕上一靠,将勉强能动的腿蹬到明修诣怀里,一副等待人伺候的大爷样。

  “画吧。”

  明修诣捏着笔的手都在抖,他眉头紧皱:“师尊,我实属学艺不精,要不我去叫宗主过来?”

  宫梧桐瞥他:“嗦,快画,弄死了不算你的。”

  明修诣:“……”

  明修诣压力更大了,但见宫梧桐闭上眼睛满脸恹恹的模样,他犹豫了一下,只好赶鸭子上架,一手握住那纤细的小腿,用朱砂笔开始笨手笨脚画起符来。

  那破解的法阵极其繁琐,明修诣完全不敢分神,唯恐画错了那一笔。

  宫梧桐半靠在软枕上,大概是太无聊了,双手环臂上上下下打量着明修诣的衣着,问道:“我一直都想问了,你这是什么打扮?”

  明修诣的手微微一抖,勉强没有画错,他心不在焉地应道:“师尊说什么?”

  九方宗的弟子服是蓝衣,像明修诣这等入门弟子则是白衣,平日里端的是君子温润如玉。

  只是回到了红尘苑后,明修诣将弟子服脱下,露出里面灰扑扑的常服,活像是哪个落魄散修混入了九方宗似的。

  宫梧桐热爱花里胡哨,恨不得什么颜色鲜艳往身上堆什么,瞧见明修诣那磕碜的旧袍子和几乎就是布条的腰封,一言难尽道:“常服不是让你们自己挑的吗?你这是从哪个乞丐身上扒下来的吗?可丑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