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时那种情况，换做是他自己，也会觉得没脸见人。
所以闻昭衍要跟他绝交，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反而觉得自己是理亏的一方。
而这十多年来，闻昭衍也没联系过他。
时间会淡化一切。
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久了不联系，就不需要再联系了。
他完全没想到。
每年他生日，闻昭衍的生日礼物，或许就夹在那一堆的礼物中。
在他被人骂的时候，他也会披着马甲帮他报复回去。
这人，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闻昭衍做这些，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还……
莫白拍了拍脑袋，怎么可能，小蓝都说他会变心……
魂不守舍地回到新兵宿舍。
新兵宿舍一共住了四个人。
另外三个，一个是小蓝，还有两个也是机甲战士营里的。
现在是新兵训练的时间，莫白是指挥部的，不需要参加新兵训练。
不想，一回到宿舍，他就见到其中一个舍友没去锻炼。
那名舍友背对着莫白，不知正在做什么，莫白走进宿舍的时候，他好像也没听见声音。
直到莫白出声问：“段回，你在做什么？”
段回这才慢慢转过头来，只见他手里拿着三根香，面前摆着一个香炉。
段回冲他笑了一下：“小绿回来了？我在烧香啊。”
他回过头的那一刻，让莫白有一瞬间感到了一股特别不好的气息。
段回说：“我听好几个从疗养星里出来的战友说，说许愿神可灵了，凯特上将也在拜，所以我也拜拜，希望我的愿望能够实现。”
莫白皱了皱眉，问：“你的愿望是什么？”
段回说：“我来参军就是来找我哥哥的，我听说他战死了，只留下了铭牌，尸体不知去了哪里，我就想，等我上战场，我就可以找找看他在哪里。”
段回一边说，一边认真的拜了三拜，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上。
莫白猛然侧身盯着段回，眉头越皱越紧。
因为他发现，他听不见段回的‘心音。’
所谓心音，就是信徒在许愿时留下的心愿，他心里在这一刻最想实现的心愿。
通常情况下，只有心存恶念的人许愿，神才会听不见。
但如果距离很近的话，他还是可以听见的。
只是听见是一回事，许不许他们愿望成真又是一回事。
可眼前的段回，他就站在离他几步的距离，段回的‘心音’他却听不见。
莫白慢慢朝段回靠近，轻轻伸出手，对段回说：“我也想许愿，你还有香吗？可以给我一根吗？”
段回说：“可以啊。”
他拿出一根香，放在莫白的手上。
莫白故意提早收手，然后就碰到了段回的手。
冰冷。
他的血是冷的。
神力迅速顺着对方的身体蔓延全身。
他的大脑……是空的。
莫白收回手，对段回说：“谢谢。”
他平静地烧完香，然后说：“快到晚饭时间了，等会儿一起去吃？”
段回说：“今晚不饿，我等会儿就先睡了。”
莫白说：“好，那我去吃饭。”
他离开宿舍，下意识地想拨通闻昭衍的通讯。
可手指按在上面的时候，又想到了他现在还是‘小绿’，不是莫白。
莫白纠结起来。
-
这一天，闻昭衍莫名困得很快。
前一分钟他还在查什么发型看起来更年轻，什么衣服穿起来不显老。
下一分钟他似乎就睡了过去。
闻昭衍精神力强，他能够很敏锐地感知到，他在做梦。
梦里，他正在战舰的舰长办公室看战后报告，突然门被敲响。
闻昭衍：“进来。”
门被缓缓推开。
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正是莫白。
闻昭衍一怔，他梦见小崽了？
过去这么长时间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梦见过莫黎。
就好像有种莫名的力量，在阻止他梦见莫黎。
这是第一次，在离开疗养星后的这么多年里，第一次重新梦见遇见这个人。
闻昭衍还记得他和莫黎第一次见面，似乎就是在他梦里？
他不知为何会梦见这个人，在他以为那真的只是一场梦的时候，莫黎又这么出现在他面前了。
“闻昭衍。”莫白唤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