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妄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问为什么。应下一声陪着他慢慢地从后山往回走着。
夜雨落在身上带了些清爽的凉意,兼竹开口,“也不知未乙会是什么感受。”
毕竟洛沉扬是他的亲传大弟子,又是刚刚交接的下任掌门,还未举办接任大典就出了这等事。看洛沉扬的状态,道行受损在所难免。
怀妄道,“必然不好受。”
兼竹,“也是。师徒二人都没逃过天道的蛊惑,恐怕连未乙自己都没想到。”
就像他们当初也没在第一时间猜到未乙接受了传承后者一直表现得很正常,也没见他出过什么差错。加上门中最先在突破上出错的是桧庾,极大地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直到那天下午,兼竹无意道了句“病得突然”,他才想起未乙卧病时正逢他捅完天道第二鞘,时机太过蹊跷。而那会儿天道刚利用暗布在苍山的符阵找上了门,曾经他二人被传送到未乙卧房的往事便浮上了心头
未乙的卧房中的那道符阵,恰是他有可能接触过天道的证明。
兼竹揣起袖子,绕过后山的小径已能看见前山依稀的灯火,“我在想,若当初我们发现符阵时告知了未乙,现在会是什么结果?”
“难说。”怀妄道。
兼竹闻言没有反驳。
想来也是,未乙接受传承大概是在桧庾之前。但在桧庾出事时,他并未出面将事实公诸于众,也未如实同怀妄和盘托出,说明未乙也是藏了部分私心的。
如果那时让未乙察觉到他们起疑,难保不被误导或是忽悠过去。
而现在未乙愿意在怀妄找上门时坦白,大概也是因为遭受了反噬,意识到符阵有问题;或是知道自己再也瞒不下去。
……
兼竹缓步走在小径上,微风细雨拂面而来,让头脑都清醒了几分,“看来与修为无关,人总难逃一时的鬼迷心窍。”
怀妄,“现在醒悟倒也算及时。”
那日他去找未乙,对方满是懊悔和羞愧。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犯了错,再难挑起宗门的大任,也怕日后因为自己的原因牵连宗门,未乙这才急于将掌门之位传给自己的弟子。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那平日看上去温厚规矩的大徒弟也接受了传承。
怀妄在听到未乙打算传位给洛沉扬时,第一反应是不赞同。但随后未乙道出了洛沉扬的修为其飞涨的修炼速度引起了怀妄的疑心,只可惜当下没有证据佐证。
加上未乙心意已决,他干脆将计就计让大权暂时交付于洛沉扬,好引蛇出洞,用来试验剑阵破障的可行性。
“这一趟算是没白忙活。”兼竹将沾湿的鬓发捋到耳后。
“嗯。”怀妄说完又想起他刚赶到时看见的场面,微微蹙眉,“下次不要像这样造作。”
兼竹戳开他的眉心,“那我换种方式造作。”
指尖一下被眉心夹得更紧。
“……”
两人一路散着步回了苍山。
进了屋后,怀妄给二人施了道净身术,被雨沾湿的衣裳瞬间变得干燥清爽。
兼竹向他投去一道“懂事”的眼神,又问,“结盟那边处理好了吗?”
怀妄,“交给万佛宗了,没事。”
他这次离开本就是故意留下空档引天道来钻。至于结盟那边,他去组织了一番便将剩下的事务安排给了其他宗门,随后赶回临远宗召集弟子去往禁地试验剑阵。
“那就好。”兼竹弯腰抖了抖被子,“凡事不必亲力亲为。”
他说完褪下外衫钻进被子里,又“啪啪”拍了拍一旁空出的床榻,示意怀妄上来。
怀妄便也将外衫褪了挂在一旁,侧身躺到了床榻上,长臂一伸将人捞入怀中抱得满满当当。
他抱得太满,兼竹鼻梁一下撞在了他胸口上。兼竹微微仰头,“怀妄,我有点窒息……”
搂着人的胳膊稍微松了点,一只手却覆了上来,从他的脸颊耳垂一直抚到颈侧,伴随而来的还有点点啄啄的亲吻。
“刚刚没问你,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做什么?”
“独处的时候,有碰哪儿吗?”
“没有……”兼竹扬起脖颈。怀妄的嘴唇有些干涩,擦过他颈间的嫩肉带起一阵刺痒,“嗯…没做别的。”
怀妄应了一声,亲吻却没有停下。反而得寸进尺,手也滑了下去。兼竹捏住他的耳朵想将人拉开,“我都说没有了,你怎么还这么黏人?”
模糊的声音自身前传来,“这两者没因果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