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启程前往东洲,寻一九重金莲。
林景行傻眼了。
望山宗在北境,距离东洲有十万八千里之遥,就算有飞舟代步,来回也要耗费一年时间。
不用说九重金莲可遇而不可求,更要花费漫长时间去寻求。
林景行满是不解:“宗门不是马上要举办庆典了吗?怎么这个时候派我出去?”
这次举办庆典是为了庆祝云竹君突破化神期,按照规矩,林景行身为云竹君的弟子应当留下来接待宾客,又怎么会安排这么复杂而耗时的任务给他?
这任务突如其来,但又是云竹君亲自传音发布的,林景行也不敢多问。
可是……谢小晚怎么办?
谢小晚只是一个凡人,留在望山宗终究是不方便的,不如一同前往东洲,他还可以护着些。
刚刚冒出这个念头,林景行又听见耳边响起了师父冷清的声音。
——东洲路遥危险,不得带上那个凡人。
林景行有种什么都被看穿的感觉。
不过师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违背师命。
眼看着这任务无法推辞,林景行只好和谢小晚说了。
谢小晚认真听完后,有些惊讶:“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林景行为难道:“我也不清楚……”
师父一向隐居在云竹峰不问世事,今天既是让他送走谢小晚又是让他去寻找天地灵宝的,实在是有些诡异。
难道是特意要把他支开?
林景行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被自己否决了:“你放心,快的话一年时间就可以回来了。”说着,他想到了什么,“不如你把你夫君的画像给我,我顺路帮你找找。”
谢小晚点点头,从行囊中取出了一卷画轴,递给了林景行。
林景行将画轴收到了储物袋中,又见少年惶惶不安的模样,叮嘱道:“你就住在这里,不要乱走,若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就去……就去找我师父。”
谢小晚扬起了一个笑容:“我知道,你师父是个好人。”
林景行:“……”
他似乎是对师父有什么误解。
去往东洲的飞舟极少,半年才有一班,林景行不好耽搁,只能立即启程。
谢小晚站在院落门口,剪水瞳中倒映着年轻修士的背影,满是深情:“你一路小心,就算找不到我夫君也没事的……”
林景行心中不舍,但碍着师父的命令,也只能狠心离去。待上了飞舟,他还站在甲板上,一直盯着朗日峰。
似乎这样就能多看少年几眼,将他的容貌铭记心中。
直到飞舟起飞,连整个望山宗都化作了一个黑点,这才收回了目光。
林景行像是失了魂一般,一点劲都提不起。他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卷画轴。
林景行盯着画轴片刻,动手拆开上面缠绕着的红线。
小晚的夫君……
不过是一个凡人罢了。
林景行心理阴暗的想,若是真的找到了小晚的夫君,大不了给他一些金银珠宝打发走,让他不要再出现在小晚的面前。
到时候就可以……
这么想着,画轴上的红绳散开,画轴缓缓展开。
林景行随意地看了一眼上面绘制着的人像,突然脸色一变。
当啷——
画轴摔落在了地上,上面的画像一览无余。
路过的人好奇地瞅了一眼,笑道:“景行兄,你这徒弟当的可真是够孝顺的,还随身带着你师父的画像。”
只见素白宣纸上,画着一个青衣书生。
书生立如青竹,手中持着一把油纸伞,倒是像持剑一般。伞沿微微抬起,伞下露出了一张俊秀清逸的脸庞,可与儒雅的书生装扮不同,画中人的眼眸冷漠凌冽、眉峰如刀剑,令人不敢直视。
这赫然就是林景行的师父——云竹君。
林景行愕然。
第6章 真可惜啊
暮色四合,近黄昏。
叮咚——
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掉落了进了池塘,掀起了一阵涟漪,一池的锦鲤被吓得四散而逃。
谢小晚抬眼望着漫天云霞,手指间随意地把玩着一枚光辉璀璨的灵珠。
算算时间,飞舟早已启程远去。
而林景行也应该看到了那卷画轴上的内容了。
真可惜啊。
谢小晚的唇角带着一抹诡谲的笑意,正在惋惜没能看到那时的场景——林景行会是惊讶?还是会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