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撒不喜欢熟食。它有自己的想法。”安德烈冠冕堂皇。
莱恩斯冷冷看着他,“没有别的原因吗?”
安德烈耸肩,“它叫得太可怜了。”
弥撒的每一次偷偷出行,安德烈都是知道的。
第一次时他听见推开棺材,与猫着腰的弥撒对视,黑暗里幼猫的眼睛圆溜溜的,中间一道竖线。
“回来,弥撒,你晚上吃过饭了。”安德烈说。
弥撒架起的架子立马塌下,委屈的不行,最后干脆露出肚子,举着爪子喵喵地叫。
安德烈沉默了片刻,“啪”的一声躺回去,合上了棺材。
“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代表着有很多下一次。
安德烈为他的心软一点不觉得羞愧。
由于弥撒吃了不少面包,身子一点都没有瘦下去,反而越来越圆,加上蓬松的长毛,看起来可爱极了。肚子上的软肉也十分好。
莱恩斯看着闭着眼睛呼噜的弥撒,总觉得这卷耳一直在安德烈手里养着,早晚会被养成一只橘色的猪。
“明天我会让管家把厨房上锁。以及造成的损失,五倍加在你房租里。”
安德烈挠着弥撒下巴的手停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莱恩斯:“五倍?请问您在抢劫一只吸血鬼吗?”
“精神损失费。”莱恩斯说,“还有,别再让我在屋子里看见一只蝙蝠,不然明天这只猫的晚餐就是烤蝙蝠。”
面对残忍的威胁,安德烈看了一会莱恩斯,妥协:“听你的。”
“别的事呢。”安德烈说,“别告诉我你让弥撒挠坏了我的棺材,就为了这点事。”
莱恩斯懒得搭理安德烈的无理指认,拿出一张盖了章的文件:“定期的安全系数检测要求下来了,今天和我去血猎。”
安德烈招了招手,文件飘落在他指尖。
他扫视上面的内容,冷笑:“抽取血样?抗击试验?你们是请了个顾问,还是找了个愿意当活体试验品的傻子啊?”
“只是为了找到合适的抑制器。”莱恩斯对控诉毫不松动。
安德烈手指在文件上摩挲,边角处很快燃起了一阵细小的黑烟,然后火焰腾跃而起,将还带着墨水味道的纸张燃烧殆尽。
“想做我的抗击试验没问题,做好丧命的准备。”安德烈甩了甩手中的灰烬,继续揉着弥撒。
莱恩斯对此没有反对。
文件是血猎送来的,印章是诺德会长的最高权限印章。显然没有想考虑他提议的意思。
既然血猎要做这些事,那后果也是该承担的。
他皱着眉,又掏出一份一模一样的文件来:“悠着点,我不想改日在通缉令上看到夜巡顾问的肖像。现在,来签字。”
一只蝙蝠冲向莱恩斯叼走了文件,爪子踹在他胸膛,顺走了口袋里的笔。
安德烈施施然接过笔和文件,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走吧,血猎那边等着了。”莱恩斯卷起文件,说。
这份邮件发来了有几天了,莱恩斯提了几次建议都没有回应,一直拖到最后才给了安德烈。
人类对血族的恐惧很幼稚。
对安德烈的打压只会招致他的怒火,玩腻了以后的安德烈才更危险。
莱恩斯对此深信不疑,他打量着抱着猫的血族,试图观察出一些除了不悦以为的暴力气味。
然而什么都没有。
安德烈对此除了厌烦和不屑以外,暂时还没有杀人的兴趣。
比起刻板的血猎工会,逍遥在外的血族更能得到他的注意力。为此在身上带点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安德烈暂时愿意忍受。
血猎显然严阵以待。
门前站了一只由牧师和猎人组成的队伍。
为首的老牧师带着老花镜,白头发白胡子,看起来十分慈祥。他手里抱着一本厚重的圣经,看到安德烈就在胸前画十字,嘴里念叨着:“上帝保佑。愿神宽恕他的罪恶。”
血族的听力很灵敏,安德烈把老牧师的悼词听得一清二楚,他皱着眉扭头问莱恩斯:“他是不是有病?”
他的声音不算小,真诚里带着关心。
一队的牧师都恶狠狠看向他。老牧师对此不甚在意,甚至变本加厉:“愿神宽容你的恶言,阿门。”
安德烈闭嘴了。
莱恩斯对此喜闻乐见,向老牧师行礼:“大牧师。”
大牧师点点头,后面的猎人围在安德烈身边,俨然一副押送的模式。
安德烈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把弥撒扔给了莱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