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杀气消弭大半,小乞丐不确定的看着他。
谢燃灯硬着头皮胡扯:“对,我们两个私定终身,可是家世相差太大,怕父母阻拦,约定私奔。昨日夜里见你进来,干柴烧烈火,一时间情难自禁。”
似乎失忆的小乞丐呆呆看他,将信将疑:“那你之前说要分开……”
负心汉一样要死。
谢燃灯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那是我害羞,想冷静一下!”
见小乞丐有所动摇,谢燃灯心中直犯嘀咕,难道这人是真失忆了。
他试探着倒打一耙:“昨夜你突然对我打打杀杀,我心中难免恼火。谋杀亲夫可是要蹲大牢的!”
谢燃灯抹了把脸:“看在往日情谊,我不忍心看你受罪,这事情就算了。”
他的袖子被拽住了:“夫君,对不起。”
小乞丐的眼神湿漉漉的,带着不安和愧疚。
明明还是哑着的嗓音,但是莫名好听许多。
谢燃灯有些心软,正打算劝说几句,就此别过。
山间却忽然多了浩浩荡荡一伙人。
为首者声如洪钟:“二少爷在这!”
谢燃灯身子一僵,不过一夜,谢家人竟找来了。
第3章 003
听到管家熟悉的声音,谢燃灯扭头就跑。
一抬头,一堵结结实实的肉墙就堵在谢燃灯跟前。
迈步朝东,一个铁塔般的黑脸大汉,转西边,两个白脸大汉并列,把去路堵得密不透风。
南边是胡子白花花却并不身软易推倒的笑面虎管家,北边是湍急而下的水流。
除非谢燃灯插上翅膀,不然前有狼后有虎的,根本逃不出去。
管家的表情很是和善:“二少,跟我们回去吧。”
谢燃灯灵机一动,捏着嗓子说:“这位老人家,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二少。”
他话音刚落,嗡嗡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只比寻常蜜蜂大了几倍的寻人蜂在他的腰侧振翅,浅绿色的透明长翼闪耀着璀璨流光。
管家依旧笑眯眯的:“少爷走的时候,忘了把夫人做的香包摘下了。”
谢燃灯下意识反驳:“我明明摘了,山间虫蚁多才拿出来用的。”
话音一落,气氛一时陷入尴尬之中。
谢燃灯上辈子从未离家出走过,凭借记忆自认做的周全,哪里想到会栽在这个不起眼的小荷包上。
都隔了这么远,这大蜜蜂还能追着香味寻他到此处。
若没有昨夜的意外,他早就把香包收了起来,戴上易容的面罩,就不会被谢家人逮个正着。
莫非天意如此。
不,若是非要走上一世的老路,老天何苦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谢燃灯头一扭,倔强道:“我不回去,你们若是逼我,我就从这跳下去。”
“二少且慢!”
见他如此,管家脸上笑意顿失。
谢燃灯往水边迈了一步:“都别过来!”
管家沉着脸:“都让开。”
二少这是被伤得狠了。
站在谢燃灯的角度,他倒不是不能理解。
寻常人退一次婚都难得,谢燃灯硬是被退了四次。
但凡个有点血性的男人,就受不了这种事情。
能忍到现在才发作,二少爷已经是谢家出了名的窝囊废。
不过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一而再再而三,废物二少爷如今也爆发了。
管家一改先前态度,走起了以情动人路线。
他苦口婆心道:“二少受了侮辱,心中不免难过,这些老奴都懂。只是你一心离开,可曾想过夫人,出了那样的事情,她比您还难受。昨日看到您留下来的信,她直接昏了过去。”
管家话音刚落,就见谢燃灯被惊得一个趔趄,一只靴子踏进溪水之中,罗袜全被打湿。
“二少!”
管家惊呼出声,看谢燃灯整个人晃了一下,左脚卡在石子间,堪堪稳住身形,吊着的一口气才缓缓吐出。
他定睛再一看,谢燃灯跟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此人个头较谢燃灯矮一些,站在青石上,穿着件不大合适的宽大衣裳,袖口空荡荡的,裤腿一截拖在地上。
因为没有过去的记忆,谢府管家出现的时候,洛青曜全程保持安静。
他一直乖乖站着,几乎没有存在感,自然被注意力集中在谢燃灯身上的管家一群人忽视过去。
管家心生恼怒,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连他的命令都不听,竟自作主张,差点害二少栽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