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知道您的教派需不需要禁欲,但如果不需要的话,城邦里有一家酒馆,里面的女人非常带劲……”男人露出了仿佛确定谢立丹一定能懂的猥琐笑容。
“对对对,如果大人需要的话,我们还可以介绍一些更有趣的乐子。”
白发巫师终于抬起头,他盯着眼前的流浪汉,目光从他们褴褛的衣衫上滑过,他语气无波地问:“什么?”
这样的询问带给了男人们误导性的讯息,流浪汉们认为这个表面上冠冕堂皇、一尘不染的人,同样也屈服于卑劣的欲望,他们积极地推荐:“在我们的镇子上,有一个木匠的女儿,叫蕾,她非常顺从——”
“不是那种虚伪的顺从,”另一人挤眉弄眼地道,“她是一个哑巴。”
“她的胆子非常小,只要拿着刀威胁她,就算是两个人、三个人,她也会顺从,她那个可怜的老爹把女儿当成宝贝,却不知道蕾在私底下做这种勾当……”
“胁迫的也是勾当。”其中一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毕竟,我们没有钱。”男人理直气壮地道,“没有她这种小可怜,我们恐怕要失去很多乐子。”
“其实镇子上带着一个小女儿的寡妇,她的门槛都要被男人们踏破了。”这语气充满极度恶劣的揣测,“不然她光靠织补衣服,怎么能过得下去?”
“真是的,要是没有我们这些大发慈悲的人,她要怎么能立足呢?大人,您要是对成熟女人感兴趣的话,等到把她救出来时,只要暗示她一下肯定就能春宵一度了。”
火光摇动,微风轻轻地带着火苗的上方微颤。在温暖的笼罩之下,说得极为得意猖狂的流浪汉们久久没有迎来巫师的附和,过了大概几分钟,他们之中终于有人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主动向谢立丹问道:“大人,你们将我们治好之后,会帮我们重建城镇吗?”
“有些教会是会这么做的。”另一个人充满内涵地暗示,“如果有这样的帮助,我们整个城镇一定会信仰您的这位神明,非常虔诚的——”
火苗晃得太猛烈了,周围的阴影都如同被拽着根、猛烈地抖动。谢立丹的半张脸都被焰火映得明暗不定,另外半张脸,则彻底地掩藏着夜色之中。
当流浪汉们接触到他的眼神时,才陡然被这残酷的目光骇到,他们看着谢立丹拍了拍手,站起了身。
——这不是要注射药剂、施展治疗的手段,更不是要给他们水喝。这位白发白袍的年轻男人,将尚且不能行动的几个流浪汉拖到了山坡下方,一个漆黑的山洞里。
山洞非常潮湿,里面有不断滴水的钟乳石。这期间,男人们察觉到了不对,开始急忙询问、奋力挣扎,并且惶恐地求饶,这些求饶的语句比谢立丹曾经见过得所有花样都还要多……他突然觉得这很有意思。
不配被拯救的人,只有在求饶和恐惧的时候才能带给他一点剩余的情绪价值,对方的恐惧和歇斯底里,让谢立丹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餍足,他将这几个人拖进山洞,用巫术捆绑了起来,随后,巫师大人轻轻地低下身,在他们每个人的手腕割了一道血痕。
这血痕其实没有很深,虽然刺伤了血管,但如果不浸泡进水里的话,很快就会愈合。
谢立丹闻到了鲜血的味道,他抬起手,擦了擦血液沾到自己指尖的每一处污痕,很平静、甚至于温和地道:“现在,可以开始感谢我了,先生们。”
回应他的是无数的求饶、哭泣,以及声嘶力竭的咒骂,人在极端惶恐的时候会做出任何不得体的反应,这无可厚非。
谢立丹坐在三人身旁,为他们的积极响应鼓掌,他语调愉快地道:“如果没有其他人干扰的话,放干净所有血的时候,就是各位的死期了。”
他站起身,没有顾忌身后的所有声音,自顾自地回到营地收拾东西,他利用巫术给救助队留言之后,擅自前往了事发城镇,但这一点,他没有告诉自己的队友们。
当天后半夜,接近凌晨的时候,天际已经泛白。救助队的巫师们回到了营地里,负责迎接他们的只有谢立丹的留言和不知所踪,以及附近山洞里的三具尸体。
救助队的队长神情严肃地查验了尸体,将这件事写出了完整的报告——这三个人,是被吓死的。
割开手腕,潮湿滴水的山洞,临走之前的恐吓,这一切的行径累积起来,让这三个人在“血液流干”的错觉里,产生了极端强烈的心理暗示,自己把自己吓死了。但巫师们并不知道谢立丹的所作所为,他们产生了争执,有人认为这是谢立丹蓄意杀害,也有人觉得这不能证明就是谢立丹想要他们死,也许,这只是无心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