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攻是会回到天上去的,他所做的没有错。
可是他从未想过,这对攻来说是否公平。
这一滴泪,应玠或许不明白是为什么。
只有大美人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杀了他最爱的人。
那瞬间,悲恸铺天盖地地袭来,几乎要让大美人弯下腰去。
应玠扶住他:“你怎么了?”
大美人苦笑着摇头:“没事。”
他深吸了一口气,含泪看了应玠一眼。
大美人将手从应玠掌心里抽了出来,转身缓步离开。
每一步,都像一场凌迟。
他确实后悔了,在木已成舟的那刻。
但是这股悔意与歉然,已经无人可接受了。
大美人刚出门派,便筋疲力竭,几乎要化为原形。
这时恰好遇见从山下不知做了什么,回来的青衣人。
青衣人见他拎着个包裹,面色煞白:“你怎么了?被应玠赶出来了?”
青衣人语气没有多少惊讶,仿佛他知道这就是迟早的事情。
大美人没说话,只是下一秒,他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这一昏,就是数日未醒。
再次醒来,他便发现自己变作了原形,在一汪灵气充裕的池子中泡着。
灵气滋润这他的身体,包括已经疼了数日的小腹,都缓和了不少。
他安静地在池子里又待了数日,青衣人匆匆地来了。
青衣人:“哎呀,你醒了。”
大美人从池水里冒出了脑袋:“谢谢你。”
青衣人:“我在你昏迷的时候,用灵力查看了你全身,发现你小腹那里既有灵力,也有妖力,非常混杂,就是我也看不出那是什么?难不成你中毒了?”
大美人其实也不太懂:“可能是上次受了反噬,留下后患吧。”
青衣人摆摆手:“算了,不重要,你好了点没,好了点便快些出来,随我回去。”
大美人:“怎么了?”
青衣人:“应玠发现你没有去他给你安排的院子,当时没说什么。”
“当晚回去,练功时便出了岔子。”
“现在他经脉全乱,要一个不好,道心不稳,生出心魔,那就全完了。”
21
大美人随着青衣人来到他曾住过的院子里,里面站着不少人。
是应玠的师兄们,以及他的师父。
见他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
大美人来不及深思他们为何是这种态度,他快步来到了床前。
应玠面色煞白地躺在床上,唇心一抹未干的鲜红。
很快大美人就知道,为何应玠唇上仍有血色。
因为应玠闭着眼,好似无知无觉,实际上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触目惊心地顺着他脸颊滑落,洇入长发。
大美人甚至都站不稳了,他跌坐在脚踏前,伸手搂住应玠。
他红着眼眶看向四周的人,以及青衣人。
他相信他们总会有方法的。
青衣人与应玠的师父对视了一个眼神,师父便让其他人都出了去。
待房间只剩下他们四人时,青衣人才道:“我们需要你进入应玠的识海,将他拽回来。”
这话说得简单,可这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
如果进入识海的人,有着不轨之心,那对应玠来说也很危险。
但如果进入识海的人,不是应玠所熟悉的,那必然在第一层就会被挡出来。
青衣人也是没办法了,只能赌一赌。
而同样,这件事对大美人来说,亦一样危险。
一个不慎,他便会神魂受损。
大美人却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了。
师父见状,缓和了神色:“应玠果然没看错人。”
师父与青衣人为他们护法,大美人随着青衣人的引导,缓缓将神魂注入了应玠的识海中。
刚一抵达识海,大美人便怔住了。
因为应玠的识海里,竟然是他们一同住过的院子。
大美人推开门,走了进去。
入目可见的,是铺天盖地的红。
这里喜气洋洋,竟然正在办婚事。
进入他人识海,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青衣人叮嘱他,要让应玠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找回道心,便能勘破一切。
大美人握了握拳头,迈步而入。
周遭的人都在讨论这场婚礼,他甚至从来客人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这竟然是应玠和他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