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扫帚,吊儿郎当地挥了挥,比划出了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
楚凌风坐在桌子上看他练剑。
“怎么样?”秦凛问。
楚凌风摇摇头:“不怎么样。”
秦凛又是一挥:“你懂什么?我这叫无招胜有招。”
这一挥如羚羊挂角无处可寻,剑气纵横之下,黑板下的粉笔灰全扑在了楚凌风的身上。
楚凌风机械地低头,看着自己落满白灰的黑色外套。
“这一招可以新起个名字叫落雪剑法,”秦凛说,“你瞧瞧这雪花飘飘的,多好看。”
楚凌风从桌子上跳下来,掐住了秦凛的脖子。
“你怎么这么欠呢。”他咬牙切齿道。
秦凛丝毫不惧,轻轻一笑,朝楚凌风眨了一下眼睛。
楚凌风被成功激怒,抹了一手粉笔灰往秦凛身上蹭。
秦凛在教室里爬高踩低,上蹿下跳。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消停,踩着窗台,半边身子伸出去擦窗户。
“你小心点。”楚凌风说。
“你下去接住我呗。”秦凛说。
“这是五楼。”楚凌风无语。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秦凛说,他最近愿意和楚凌风结拜。
果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楚凌风以为秦凛想和他结婚。
楚凌风又沉默了。
秦凛擦完了一面窗,从窗台上下来,趁此机会试探道:“最近有没有人向你表白,让你觉得很不知所措啊?”
楚凌风没想到秦凛来了个直球,若无其事地说:“没有。”
“哦。”秦凛有些失望。
过了一会儿,秦凛又说:“那最近那些和你表白的人,你不要答应她们,好不好?”
楚凌风:“……”楚凌风确实不打算谈恋爱,但秦凛这么说,仿佛在替他做决定似的。
秦凛见他不吭声,“切”了一声。
楚凌风把地板拖了一遍,背起书包准备离开。
秦凛叫住了楚凌风。
楚凌风面色复杂地盯着秦凛:“秦凛,人不是你想要什么,老天就给你什么的。”
秦凛搬起了长条凳子,准备把它送回杂物间:“我喜欢争取。”
楚凌风不说话了。
“我妈从小告诉我,只要付出比平常人十倍的努力,总会获得回报。”秦凛说。
楚凌风:“嗯。”
“不过我上了高中才发现这句话不对。”秦凛又说。毕竟他为了数学付出了二十倍的努力,成绩依旧惨不忍睹。
楚凌风沉默地看着他的背影。
“我感觉我已经拼尽全力了,”秦凛炫耀自己的乐观努力正能量,“不过还是得继续啊。”
楚凌风的心轻轻揪起来。辜负别人真诚的心意,总会出现些微的愧疚感。
这把本不该出现在高一一班宽敞明亮教室里的破凳子,终于回归原位。
秦凛把他们两个原有的靠背椅子拉回教室,摆放在它们正确的位置上。
楚凌风看着这两个椅子,总感觉这就像他和秦凛的关系一样,表面上一如往常,但因为感情问题,内地里已经割裂出了一条鸿沟。
“终于把它换了。”楚凌风说。
秦凛:“那当然,你还没摔够吗?”他嘴上关心着楚凌风,内心则想着妨碍他装逼的一切都该铲除。
“要我送你回家吗?”楚凌风说。
秦凛:“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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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风一直纠结到第二天早上。
毕竟他好朋友不多,只有一个半。柳飞扬是一个,秦凛算半个,如今因为这种问题,他可能要失去半个朋友,确实有点难受。
王镜镜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进了教室,把课本扔在桌上,道:“课代表发一下卷子,秦凛的卷子留出来。”
王镜镜拿着秦凛的卷子,开始讲题:“这次的班级第一,秦凛的,一百四十一分。”
全班开始鼓掌。
秦凛和楚凌风合看同一份卷子。七十分,对楚凌风来说,这个成绩还算不错。
只用了十分钟,王镜镜干完了一整套语文卷子,楚凌风跟不上,秦凛还得帮他记笔记。
“我们来讲作文吧,”王镜镜说,“这次的作文依然很好写。”
秦凛又看一了遍作文材料,题目如下:“孙兰兰是一名刚毕业的,首都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她放弃了大城市里的优渥工作,而选择了去贫困村小鸟村当扶贫干部,恪尽职守,带领乡亲们走上脱贫致富的道路,在那样的环境下坚持了五年……而被记者采访时,孙兰兰依旧无怨无悔,在采访的最后,她说:‘要知道,春天的道路依然充满泥泞’。请以这则材料为基础,以‘给孙兰兰的一封信’为题,写一篇作文,要求不少于8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