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她一直都很喜欢捣鼓这些东西。”
他微微咳嗽了一声。
“昨天他感知到你心情不好，所以来主动陪你，但是因为实验动物并不能长时间离开监测仪器，所以最终换了我。”
皇帝惯常都知道自己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能力挺强，但这是他第一次说谎说得手足无措而且心虚。
他有些轻微地后悔了，自己下意识的反应明明只能拖一时，现在最明智的方法其实还是坦白。
毕竟言冬迟早都会知道那只老虎就是他的灵体，想到自己以前本能的所作所为……
太丢人了！
看着小猫咪湛蓝澄澈的眼神，他又有些讲不下去。
江肆颇有些头痛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正想着该如何把这件事情讲出来的时候，忽然被一声细弱的猫叫打断了思绪。
听到这个之后，小猫咪的动作也僵住了，他心虚地抖了抖耳朵。
他昨天一直都在跟江肆说自己没事，没想到一只实验动物也发现了不对劲，那岂不是天下皆知。
呜，太丢猫了。
所以还是把那件事告诉他？
谁能忍心为难一只如此弱小可怜无辜的小猫咪呢！
“算了，我……”
“喵喵喵……”
本来是想说实话的，但江肆第一次觉得说话如此艰难。
没想到言冬与他同一时间开口，直接打断了他。
好不容易有了勇气的小猫咪并没有管江肆打算说什么，只是蹲坐在床上着急地解释了起来：“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呜——”
可惜江肆并没有听懂。
他定了定神，从床头柜里面抽出了一块平板放在言冬面前：“怎么了？”
这声音虽然淡淡的，但是满含着关切。
“喵”得口干舌燥了之后，小猫咪才意识到江肆听不懂他说话。
他焦躁地甩了甩尾巴，用山竹爪爪一下一下地打字道：“对不起，我昨天骗了你。”
“其实我心情不好有其他原因。”
“我跟你说过卡尔多山真正的守护者来过，他告诉了我一些事。”
“嗯。”
江肆点点头。
那小老头以前跟言冬的关系确实很好。
作为山灵守护者，他并不能经常来皇宫，只偶尔几次就给言冬带了不少的特产，还经常拐着他瞒着刘伯偷偷出去玩，把老人家气得吹胡子瞪眼。
小猫咪用爪子勾了勾自己的耳朵，尾巴尖偷偷缠住江肆的手腕蹭蹭，毛茸茸勾来过去的模样让江肆几乎瞬间发作猫科动物的本能，直接上手去抓。
他捻了捻指尖，强行压抑住了自己的这种冲动。
“那天我在你的书房里看到了一本日记，之后就晕了过去，睡梦中我恢复了一点记忆，但是没告诉你们。”
小猫咪的语言有些混乱，他打字很慢，但江肆还是认真地看着爪爪戳字母的轨迹。
“本来想想起些别的时候再说的，可昨天那个山灵守护者跟我讲，如果告诉别人是小魔王，我会被讨厌。”
“你讨厌我吗？”
打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小猫咪的速度更慢了一些，抿着耳朵，动作当中甚至都透露着小心翼翼。
太可爱了。
江肆的动作顿了顿，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在心底弥漫，让他的心脏瞬间就软得一塌糊涂。
他明明害怕被讨厌，但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想到的竟然不是隐瞒，而是坦白。
设身处地地换位思考，江肆都不敢保证自己会有这样的决心。
这是不是代表自己在他心目中已经变成了一个重要的人呢？
想到这个，悄悄的雀跃就占据了他的头脑。
江肆揉了揉小猫咪的脑袋瓜，语气软和了下来：“不会。”
“喵呜？”
小猫咪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言冬的小模样，江肆几乎是克制不住地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言冬。
但是如今他的识海太脆弱了，如果贸然受到外界刺激，很容易轰然崩塌。
心绪再复杂，他也只能用手指轻轻地揉一下小猫咪的耳朵，声音郑重：“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永远都不会讨厌你——”
“最喜欢你了。”
“喵……”
小猫咪略微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些脸热，尾巴焦躁地甩了甩，他几乎想把自己的脸埋进爪爪里。
不过心里的一块大石头骤然落地。
被暖流填满，小猫咪幸福得几乎要冒出泡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