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意外看见我吗？”陆湛也跟着笑了笑， 不过他的笑容要自然许多。
要是一般男人自己穿女装的事被熟人发现， 肯定会慌张，可陆湛不一样， 他不仅不紧张，还十分自然。
“不，我怎么会，我看见你高兴还来不及， 你， ”段邱锦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我找了你许久。”
陆湛听到这话把玩着手上的羽扇， 云淡风轻地道：“可我为什么要来找你呢， 嗯？段哥。”
浅浅的鼻音表示自己的疑问，有点明知故问的嫌疑，段邱锦知道，但也总不能拿出对待方衍的态度来对陆湛。
段邱锦握了握拳头， 想要再说些什么， 但浑身透着一种无力感， 的确， 他以什么立场，又以什么身份说那些话。
他们并没有交往，甚至连层透明窗户纸都没有捅破。
陆湛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早已学会在被无声拒绝之后淡然微笑，但伤心却是无可避免的，不过他唯一改变的就是不会再不自量力。
见段邱锦没说话，陆湛又恢复了之前柔软的中性女声，“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听到陆湛这么说话，一向没心没肺的段大少也难受起来，酝酿着措辞，“你比起以前变化挺大。”
能变化不大吗？对方都渐渐变得不再是一个男孩了，这是受了什么委屈，才把自己弄成这样。
“是吗？我也觉得，不过这算是我最真实的模样。”陆湛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手链，“我在才十几岁的时候就想像现在这样，做一个女孩子挺好的。”
如果他是一个女孩，说不定父亲就会多给他两分关注，如果他是一个女孩，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段邱锦说不定就会对他明媒正娶，就算不喜欢他也无所谓，只要对方是属于他的就好。
只可惜呢，他不是。
陆湛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笑容，笑中藏着两分掩饰不住的苦涩。
这人生就挺操蛋的。
段邱锦胸腔承受着一股闷疼，“小湛。”
“嗯。”
“你现在是……”
“我现在是一个丧尸哦。”见段邱锦似乎是有些伤心，他不动声色地安抚了一句，“变成丧尸之后还是挺好的，我好像不会衰老了，我的身体机能已经停到了那个时间段。”
唯一的不好之处只是两人之间除了性别，喜不喜欢外，又多了一大阻力，那就是种族。
“小湛，我很想你。”段邱锦叹息道。
陆湛目光深沉，眼眸一时间暗如深渊。
他目光直直注视着段邱锦，随后有些苦恼地道：“段哥，你总是这样，总是给我一种我再努努力，说不定就成功了，你也是喜欢我的错觉。”
陆湛不再用女音，他用着自己正常的声音，低哑带着点磁性的嗓音冷淡地说：“段哥，你知道我喜欢你对吗？我后来仔细想过，我的演技并不高超，只要你想发现，你愿意发现，就一定会发现，我那时候还挺羡慕其他人，随便一个关系一般的人都可以叫你邱锦，与你勾肩搭背，而我却只能真的把你当做一个哥哥来对待，我挺不喜欢这样。”
段邱锦万万没想到陆湛居然会把这事摊开来说，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只听陆湛又继续道：“我其实没想这样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会主动对我搭话，没想到你会一副很在意我的样子，我以为我应该是你不想多谈的对象，但就是你这样总给我希望，让我总是升起点不该有的希望。
陆湛烦闷地揉乱了自己的大波浪，没有看段邱锦，利索地转身就要离开。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欢你。”
段邱锦的一句话让陆湛离开的潇洒步伐顿了顿，他没有转身，不确定地问：“你是在逗我开心吗？”
“你觉得我是会说笑的人？”
这次陆湛转过了头，脸上有着少年气的茫然，又带着点不确定的忐忑，“你，我…”
在欲言又止了好一下之后，陆湛从段邱锦的变相告白中缓过神来，“可我现在是丧尸，我就算穿着女装，但我本质还是一个男人。”
“卧槽，说了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可是。”段邱锦有些气急败坏，“劳资老早之前就挺稀罕你，那时候顾忌这顾忌那的，人差点都顾忌没了。”
段邱锦稍微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暴躁，“劳资现在只想跟着自己的心走，管他们有什么想法，”他皱了皱眉，又继续说，“你现在还喜欢我吗？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