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自称“易水歌”的男人“唔”了一声:“既然这个不行,那还有一个办法。”
南舟继续和他对话:“什么?”
“你们的那只蜜袋鼯……”易水歌意有所指地笑道,“嘴巴应该挺大的吧。考不考虑让它发挥一下‘应有的’功能啊?”
江舫眉峰一动。
……他居然知道南极星?
南舟心中好奇之意更盛:“你是谁?”
那人笑道:“我是易水歌。”
南舟:“易水歌是谁?”
易水歌:“既然感兴趣,就来见我一面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手上的诱惑和砝码还不够多,他轻描淡写道:“你们也不白来。就算我要设局对你们动手,你们不是也可以顺便抢走我操纵傀儡的道具吗。S级的,特别好用。”
……怪人。
他似乎丝毫不觉得把这样一个重量级的诱惑堂而皇之地摆出来有什么不妥。
南舟和江舫交换了个视线。
——去吗?
——为什么不呢?
他们又看向李银航。
李银航正抱着南极星若有所思。
她小心道:“嗯。”
当三人的意见达成一致后,傀儡师易水歌笑说:“那就跟着我的人偶走吧。它会给你们找一条没有人的路,到我这里来。”
他又补充:“记得把脑袋还给它的身体啊。不然它就没法看路了。”
……
夜色之下,通体雪白的柔软人偶,举起双手,从两侧稳稳扶住自己已经和身体脱节的脑袋,摇摇晃晃地引导他们在迷宫一样的巷道穿行一阵后,又爬上了一座消防梯,猫着腰、引领着他们,小步穿行在各色霓虹交叠的阴影中。
李银航一边下意识模仿着人偶的动作,一边小声向南舟和江舫求一个心安:“真的没问题吗?”
南舟:“谁知道呢。”
江舫:“倒也挺有意思的。”
李银航:“……”
她的心态还是不能和大佬比。
她怂。
于是她捡起了自己未竟的事业,在排行榜上继续寻找“易水歌”的相关信息。
人偶一路带领他们,来到了一家旅馆的楼顶。
旅馆上方镶嵌着巨大的、闪烁的霓虹灯牌,这样倒是利用了灯下黑的优势,极好地掩护了三个穿行其中的人影。
而在极致的繁华灯影背面、顶楼的水泥墙上,有人在这里用石头刻上了一句话。
——没有希望了。
这大概是某个被选入《万有引力》的玩家,在胆怯、恐惧与极度的绝望中,于“纸金”城的这一角落留下的最后的遗言。
人偶走到这里后,就不走了。
它在天台偏南的一处角落站定后,便回过身来,礼貌地冲三人鞠了一躬。
旋即,它蓬地一声,彻底消失在了三人眼前。
在南舟好奇地靠近天台边缘时,李银航终于在排行榜上找到了易水歌的名字。
他的个人排名第300名整,应该是个个人能力不错的玩家。
但问题是……他有队友。
她一眼扫去,鸡皮疙瘩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
她试图去阻拦南舟:“别过去——”
可是已经晚了。
人偶消失之处的正下方,一扇窗户从内被推开。
一个约莫25、6岁的年轻男人,双肘反压着窗框,和俯身下望的南舟视线相接。
他戴着浅茶色的墨镜。
铂晶镜框边沿,刻着“死生有命”四个字。
他用食指压着金属鼻托,顺着鼻梁弧度微微下滑,露出了他的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颜色很怪,内里像是交织着无数含光的傀儡丝线,带有浅浅的流动感,又邪异,又明亮。
他未语先笑:“嗨。”
相较于他这个一看就让人想吟诗的悲壮名字,他本人的长相倒俏艳得很。
李银航却是心急火燎,也顾不得打草惊蛇了,急道:“他有队友!他队友是谢相玉!”
关于谢相玉,李银航知之甚少。
但就在不久前,南舟把自己的情况向她和盘托出时,简单提了一嘴,他们过【沙、沙、沙】副本时,有个姓谢的玩家,是知道他的身份的。
李银航直接疑心,这场游戏的起因,必定是谢相玉透露了什么。
搞不好就是他对系统打的小报告。
因此,她对他的恶感正处在巅峰。
……易水歌居然是谢相玉的队友?
他们两人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