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所以，相信我吧，至少，跟我一同上去看看，”燕山唤抵住电梯的门，“郑懋先生就在上面，会亲自和你们解释一切的。”
话已至此，他们似乎也再没有推脱的理由。
电梯缓缓而上，最初的十几层都是封闭式的，四人看不到外面的风景，于是也都各怀心事的沉默着。
随着楼层越来越高，电梯梯箱四壁骤然变成了透明的玻璃，何畏的目光很快被京城的夜景吸引，几乎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此刻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下班回家的人们和车辆如同闪光的绣线一般穿梭在楼宇与街道之间。
但就在视野越来越宽广的同时，何畏却久违地感到了一丝难受。
与进入凶相之地的寒冷与恐惧不同，此刻的感觉更像是因为发烧而渐渐脱力。
叶隐棠察觉了他的异样，于是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说道：“可能是因为楼层渐高，地气不足。”
“地气？”
所谓地气就是山川土地所带来的灵气，但何畏之前从没感觉到它的存在。
宋逸舟也低垂着脑袋：“是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修士都在别墅或者寺庙居住的原因，有着地气才能更好的修炼，对于我们这种体质敏感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叶隐棠：“你们只能先忍忍了，还要去到很高的地方，怕是会更加难受。”
“好，”何畏挤出一个笑容，“其实也没有很难受。”
宋逸舟递过一个纸人：“这里面放着一点泥土，我总随身带着，你放进口袋里会感觉好些。”
何畏接过，“谢谢。”
“不客气，”宋逸舟故作轻松说道，“不过离开了地气也有好处，比如你不知道那地里曾经埋过什么，万一是大奸大恶之人，那带出来的地气可就是怨气了，不过城市里还好啦，很少有墓园……”
宋逸舟越说声音越小，直到最后几乎停了口，直直看向燕山唤。
燕山唤莞尔一笑：“怎么？宋先生想起来什么了吗？”
“五年前，我曾听父亲说郑懋先生的公司开发过一个网上殡葬系统，对我们的产业造成了一些冲击……”宋逸舟边回忆边说着，“大概就是一个大家能上网悼念的……社交媒体，还有虚拟墓地之类的，帮助顾客解决现实中买不起墓地的困扰。”
燕山唤挑挑眉：“哦？”
“当然，那个系统最终还是没有继续经营下去，但我记得……”宋逸舟看着燕山唤，“那个系统就叫‘唤’。对么？”
燕山唤一脸轻松，鼓了鼓掌：“宋先生果然好记性，之前听说你是恭喜中天赋最差的人我还有些不相信呢。”
“那你……”
“网上殡葬，”燕山唤笑笑，“正是从那里，我学到了不少人类的情绪和……怨气，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用你们人类的话该怎么说？哦，对，就像前世的事情一样。”
宋逸舟不解：“那天空塔和那个墓园系统，有什么关系吗？”
燕山唤顿了顿，却并没有回答。
“我先给诸位介绍一下天空塔的构造如何？”
叶隐棠冷笑：“我们有别的选择吗？”
“如你们所见，”燕山唤不知操纵了什么，电梯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梯门也变成了透明的玻璃，让他们能看到楼层内的样子，“1-15层是游客区，有一些旅游项目，再往高处，才是住宅区，分为低级、中级、高级和特级四类，楼层越高、等级也越高。
“为了满足几万户住户的日常需求，每隔几层都会有医疗中心、学校、健身设施、市场、餐厅……总之，大家物质生活所需要的一切都能满足。
“当然了，我最喜欢的还是这几层。”
电梯上显示的数字突然变成了一个十字架。
然后，燕山唤转身，拍向了电梯的紧急制动按键。
瞬间，梯厢内红灯四起。
透过玻璃，何畏见到外面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十字架。
燕山唤的声音冰冷的响起：“这里就是教堂和——”
“墓地。”
“空中墓地。”
燕山唤冷冷道：“其实，我本不同意郑懋邀请你们来的，因为天空塔还没准备好。”
然后，他的身体突然倒塌，仿佛意识抽离一般。
AI唤离开了燕山的身体。
声音很快在电梯门外响起：“但我不能违背郑懋的命令，当然，这是在他死之前——”
“不过，我可以做些小小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