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顾宁的话,李莽笑出了声,他说:“希望真的像夫人说的那样,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顾宁说:“或许你可以回去看看,他此刻说不定已经遭受到了报应。”
在后视镜中,顾宁眼神凉薄,语气森冷,他和李莽说:“有时候,并不是死亡才是报应。”
顾宁一字一顿的说:“痛不欲生才是最让人承受不住的惩罚。”
比起死去,活着受苦受罪,且永无止境,才是让人绝望的惩罚。
李莽闻言,若有所思。
或许,他应该听夫人的话,回去看看那个老不死的。
听说老不死的又娶了一房娇妻,生了几个儿子,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李莽冷笑几下,有滋有味?几个儿子就够他折腾得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谁还会要个老头子去做工。
更别说,老不死的贪了他母亲的嫁妆,过惯了有肉的生活,还能吃得下窝窝头吗?
想到老不死的被生活磋磨,李莽就一阵畅快。
当初母亲死后,老不死的连口棺材都没给母亲准备。蒲席还是破旧的,连通知外公他们都没有就草草下葬,这是李莽一生的痛。
老不死的和前任镇长的私生女勾搭上,砍死了母亲竟只关押了三个月,要不是外公出钱出力,老不死的都不会受到惩罚。
李莽一想到这里,就越发痛恨起前任镇长。
连带着这任镇长都厌恶了。
轿车一句行驶过闹市区,在他们前面,有人在医馆门前闹事,李莽按了喇叭也没有人让开,只能停在原地。
顾宁听着外面的吵闹声,透过车窗和人群,他看到了给自己把脉的大夫,被人扯着衣领威胁。
扯大夫衣领的男人,看着十分强壮。
但一个眨眼的功夫,男人就倒在了地上。
而大夫则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拉着药童回到医馆,咔哒一声关上了医馆的门。
关门前,大夫的话让顾宁感觉疑惑。
大夫说:“别再来了,我救不活你的,你还是趁早回去准备棺材吧。”
倒在地上的男人,一阵哭嚎,就是不肯离开。
和男人同行的几人,正是下午来医馆的那几人。
背后的鬼面疮越来越大,让他们惊慌失色,明明早上出去时还是拳头大小,现在已经和人脸差不多打了,且出现了面部轮廓。
水镇的人都知道。
如果鬼面疮一旦出现了人脸的形状,那么就离死不远了。
鬼面疮没有任何办法的祛除,但是镇上医馆的大夫,却可以抑制鬼面疮的生长。
以为自己还能活很久的几人,突然得知自己也许过不了几天就要死了,他们根本无法接受。
于是他们再次来到了医馆,不管是向大夫下跪还是威胁,大夫依旧还是那句话——救不了。
哭天喊地的几人,被人围观着指指点点。
昨天被抢钱抢东西的商贩,朝他们吐口水。
不论他们怎么祈求,医馆大门始终禁闭着,几人逐渐绝望,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们脑海中逐渐成型。
他们不知道的是。
在他们动了恶念的那一刻,背后的鬼面疮,轮廓突然加深,几乎快要和人脸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他们的后脖颈,也开始刺疼起来。
可是这一切他们无从发觉。
目睹了一场闹剧的顾宁,收回目光,问一旁的春桔。
“春桔,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春桔本来有些疑惑顾宁的问题,但他想到顾宁不是水镇人,少爷有这么疼夫人,肯定不会把这些肮脏的事情说给他听。
看了眼顾宁,春桔有些犹豫,该不该把这些鬼面疮的事情和他说。
毕竟在春桔眼里,夫人是如此干净,不染一丝尘埃。
春桔犹豫踌躇间,李莽开口了:“他们得了病。”
顾宁追问:“什么病?”
李莽说:“鬼面疮。”
顾宁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病,因此一时有些惊诧:“这是什么?”
李莽正思考着要怎么和顾宁说,春桔这时候开口了,他说:“鬼面疮,就是得病后背部会长出人脸疮。”
春桔说:“越像人脸就病的越厉害。”
春桔说完。顾宁垂下长睫,陷入沉思。
过了片刻,顾宁问春桔:“得病原因是什么?能否治愈?”
春桔摇头说:“不能治愈。”
他指了指医馆门口赖着不肯走的几人,道:“如果能治愈好,他们也不会来医馆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