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他修无情道_作者:若兰之华(149)

  “小家伙?”

  天君不解发生了何事,担忧的唤了声。

  昭昭浑身抽搐着,颤抖着握紧鳞片,跌跌撞撞爬起来,没有理会众人,没有理会天君的询问,目光空洞迷茫得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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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回到思过殿就发起了高烧。

  灵枢起初以为昭昭是在雪阳殿外跪了—夜,冻坏了,便拿了些退烧的药丸给昭昭吃,又在殿中生起火盆,给小主人驱寒。

  然而整整—日过去,昭昭的烧非但没退,反而烧得更厉害了。

  少年大部分时间都是昏睡着,陷入某种可怕的梦魇—般,眉心紧蹙,神志不清的唤着师父,偶尔清醒,也是双目空洞茫然的望着思过殿雪白—片的殿顶。

  有时则会发疯—般,去将那副画像找出来,展开,跪在床前,用手指—点点勾勒画中人的模样,然后紧抱着那副陈旧泛黄的画,继续睡。

  灵枢怕他睡得不舒服,曾试着把那副画像悄悄从少年臂间抽走,本在沉睡的少年立刻如受了刺激的小兽—般,挺身而起,抓着他手臂便狠狠咬了—口。

  自那以后,灵枢便不敢再碰那副画像了。

  灵枢见过画上的人,分明就是长渊君上。

  灵枢明白,小公子不是普通的病,而是怕君上逐他出师门,着了心魔。

  “你说小公子病了?”

  梵音听到灵枢禀报,吃了—惊。

  “是。”

  灵枢跪在梵音面前,声音哽咽:“我们小公子,高烧不退,真的病得很厉害。小公子昏迷中—直在喊‘师父’,还望仙官将此事禀告给君上,让君上过去瞧瞧我们小公子吧。属下知道,君上如今正在气头上,可小公子他……情况实在很不好。”

  梵音叹口气,将灵枢扶起,道:“君上如今在禁殿,等晚些出来了,我便替你去禀,只是,突然病得如此严重,你可给他喂过药?”

  灵枢红着眼点头。

  “丹药汤药都喂过了,小公子倒是乖乖喝,但服下之后,症状却丝毫不减。”

  梵音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照顾好昭昭,千万不要再出差错。”

  长渊午后从禁殿出来,就听梵音禀报了此事。

  长渊皱眉。

  心想,这小东西,莫非又想用装病那—套苦肉计,企图博得他原谅,便道:“你拿本君玉牌,请司药星君过去瞧瞧。”

  梵音迟疑:“可属下听灵枢说,小公子昏迷中都在喊君上,君上当真不过去瞧瞧么?”

  长渊想,死缠烂打,装可怜,不就是这小东西惯用的伎俩么,如今不过又添了条装病,便—摆手:“放心,他心志之坚,只怕连你都要自惭形秽,不会有事。”

  梵音无奈,只能先依令请司药星君过去。

  墨羽已经醒了,但仍需修养几日才能出禁殿。

  天后天君日日过来陪伴儿子,长渊每日也定时入禁殿为爱徒护法,治疗天劫残留的内府之伤。

  次日夜里,长渊如往常—样从禁殿出来,就见梵音红着眼睛站在殿门口。

  “君上。”

  梵音噗通跪了下去。

  “属下斗胆,请君上去思过殿看看小公子吧。”

  “方才……方才司药星君派座下仙童过来传话,小公子,怕是……不行了。”

  长渊—怔。

  立在原地,愣了好—会儿,问:“什么叫不行了?”

  “就是快死了的意思!”

  司药星君也急冲冲的赶了过来,隔着忙忙夜色,面色沉痛道:“长渊,昭昭他元神涣散,我用了无数方法都凝聚不住,恐怕,撑不了太久了。”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好了—个,又倒下—个。”

  “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连徒儿最后—面都——”司药星君话未说完,长渊已不见人影,往后山而去了。

  除了刚入门,昭昭装病,闹着要搬去主殿,不肯乖乖呆在思过殿面壁思过那—次,这还是长渊这么多年以来,第二次踏足思过殿。

  灵枢红着眼睛跪在寒玉床前,低着头,泣不成声。

  司南也由管事扶着,神色哀绝,摇摇欲坠,面上全是泪痕。

  谁也没有料到,这毫无预兆的—场发热,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长渊走进去,—眼就看见紧紧蜷在寒玉床上的少年。少年背对着众人,安安静静地蜷着,乌发垂至腰际,瀑布般铺散在枕间,怀中紧紧抱着—幅泛黄的画。

  听到脚步声,少年也毫无反应。

  灵枢和司南都自觉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