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本座自以为攻_作者:林不欢(170)

  少年一脸茫然,见赭恒散人朝自己略一点头,这才出去传话。

  江浅闻言先是稍稍松了口气,看来确实有些害怕见到凤凰妖尊。

  但随即他又忍不住伤心起来。

  害怕见到是一回事,真见不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真的生气了,我把他气狠了。”江浅喃喃道。

  郁辞舟立在旁边,没有做声,只静静看着江浅。

  “他从前就是这样的,生起气来就不理我。”江浅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现出一抹委屈的神色,最后盯着门内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江浅在内心深处,其实是将凤凰妖尊当成了父亲的角色。

  他对凤凰妖尊既有着非比寻常的依恋,又有惧怕和尊敬。

  郁辞舟什么都没说,只跟在江浅后头陪着他。

  郁辞舟很少看到江浅这样的模样,委屈巴巴像个受了责罚的小孩一般。

  这一刻他看着江浅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只耷拉着脑袋的小孔雀一般,令他很想上前帮对方舔一舔毛,安慰一番。

  屋内,凤凰妖尊生完了闷气,喝了一口赭恒散人递过来的茶。

  半晌后,他朝赭恒散人问道:“多久了?”

  “啊?”赭恒散人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开口道:“一刻钟至少得有了吧。”

  凤凰妖尊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的茶渍,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旁边的少年忙去传话,片刻后却回来朝凤凰妖尊回话道:“回妖尊,江护法和妖使大人已经走了。”

  凤凰妖尊闻言目光一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再次涌了上来。

  他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尴尬,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一旁的赭恒散人见到他这副吃瘪的模样,很想偷笑,只得强忍着。

  凤凰妖尊瞥了他一眼,手里的茶杯骤然飞过去,被赭恒散人一把接住。

  “气大伤身。”赭恒散人开口道。

  “闭嘴。”凤凰妖尊声音冰冷,简直要被江浅和郁辞舟气死了。

  赭恒散人只得老老实实闭了嘴,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想笑。

  凤凰妖尊见他那副表情,更气了……

  江浅当日回去之后,唉声叹气了好久。

  他一会儿担心凤凰妖尊以后都不理他了,一会儿又担心那颗蛋被凤凰妖尊发现。

  郁辞舟坐在一旁看着他,就见江浅拿着那颗蛋在屋里转悠了好几趟,一会儿放到柜子里,一会儿又塞到抽屉里,如此反复了近半日,也没找到稳妥的地方。

  “一颗蛋而已,都是禽族的东西,他还不至于这么迁怒吧?”郁辞舟开口道。

  “你懂什么?”江浅开口,片刻后又解释道:“这可是你孵过的蛋,你忘了吗?他最讨厌兽族和我们禽族混在一块,知道了定然会生气。”

  郁辞舟不知江浅的心思,只当江浅是被凤凰妖尊吓糊涂了。

  他心道若说被兽族沾染,这账也该找江浅算,和蛋有什么关系?

  但他也不拦着江浅,任由江浅将屋子里里外外试了个遍,最后才开口道:“不如还是藏在我身上吧,他教训过我一次了,应该不会那么没风度,还朝我再动第二次手。”

  江浅想了想,觉得郁辞舟说得似乎有些道理。

  “你可得朝我保证,若是妖尊想要朝你动手,你说什么也得保住这颗蛋。”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点了点头,接过那颗蛋揣进了自己先前找狼妖缝的那个布袋子里。

  午后,江浅又去找了一次凤凰妖尊。

  凤凰妖尊先前被他气了那一通,原本想见他这会儿也不愿见了。

  江浅无奈,只得沮丧地回去了。

  夜里,江浅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大概是日有所思的缘故,那夜他梦到了许多年前的事情。

  那时的江浅还只是个少年,刚失了两魄,心神很是不稳,妖力也损伤颇巨。

  凤凰妖尊那个时候日日为江浅疗伤,几乎是没日没夜地陪着江浅,帮助少年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

  梦境中,少年江浅窝在凤凰身边,小声叫了一句兄长。

  凤凰妖尊淡淡应了一声,眼底却难得染上了一丝笑意。

  “他那个时候与你这么亲呢?”赭恒散人透过光幕看着江浅的梦境,开口道。

  凤凰妖尊没有做声,眼底却起了些波澜。

  他自己都快忘了少年时江浅还这么称呼过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江浅与他越走越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