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纵自然是见到过,不仅仅见到,还险些被那人的心魔给留在了禁阵之中。
不过现在显然没有必要和万俟正明说这个, 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点破,其一是他真的是刚刚想到此事, 其二便是因为方才周乘风的话点醒了他。
宁剑, 万俟正明, 周乘风,这三者看似毫无关系,可单单是和他有了交集这一点,就代表着他们中间有着一条引线暗自牵连, 先前不过是他试探万俟正明,不过现在看来,很明显他猜对了。
“这世间不会有无缘无故就出现的爱恨,我一直都很奇怪剑仙大人为何对宁修表现出来敌意,就算宁修是因为宁剑而算计于你, 你见到这个自己早以为身死的徒弟改高兴才是,怎么会有敌意?
除非有人曾经利用你这心思来算计的你。
这样纵然是自己亲传弟子,被关了一万年,也难免会有怨气。
我记得,宁剑师兄虽说是剑仙大人的嫡传弟子,却与其他师兄弟并无什么区别,能深知你的心思的人除去你自己,还能有谁?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剑仙大人你之前那生疏客套,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不满,再加上我看到的,也就不难猜出真相了。”
“不愧和宁剑那小子是道侣,你对有关他的事情,想的倒是详尽。”
见祁纵将自己的老底都掀了,万俟正明生硬的扯了扯嘴角,此人多智近妖,怪不得明明是个魔修,却还是大气运者。
不过这件事他之前就想跟祁纵说的,是祁纵自己不愿意听,还平白无故折腾自己。
心眼当真小的很,不知道的还当他是在为宁剑打抱不平呢!
万俟正明看似笑声的嘀咕着,这番话尽数落入到了祁纵的耳中,瞧着万俟正明这幅样子,祁纵不由好笑。
“剑仙大人你要是真的想说的话就不会等到现在,更加不会在我提出这件事之后这种反应。
啊,让我来猜一下。”
祁纵手指在自己的手背上点了点,“大概剑仙大人你会说这乃是万剑谷某个心存歹心的弟子,与宁修勾结算计与你,是也不是?”
“如今这话都让你说了,还要我说什么?”
“剑仙大人能说的话还多得很。”
祁纵表情冷了冷,“最大的一个疑惑剑仙大人还没有为我解开,若说这世间剑修当中,剑仙大人你敢称第二,恐怕无人能称第一,而且剑修向来是由剑证道,剑仙大人何故会产生心魔呢?”
……
院内。
祁纵带着万俟正明离开之后,周乘风就收起了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模样,面无表情看着自己身前张牙舞爪似乎是万分痛苦的僵尸,看到院子里的灵气开始灼伤僵尸的皮肤,终是叹了一口气,解开左手手腕上的护腕。
护腕下缠着慢慢的绷带,隐隐透着几次殷红,周乘风解开绷带,一个狰狞无比的伤口横在手腕上。
周围肉眼可见新肉在不断的愈合,可下一刻就仿佛是被一道透明的屏障阻挡住了一般停止下来,伤口再度崩开。
周而复始,周乘风脸上不见丝毫变化,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却是逐渐扩散开来。
早在血腥味飘散在院落之中时,那僵尸就安静下来,呆呆盯着那狰狞伤口上的血红,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疯狂撕咬的模样。
“这么久了,你还是只认得我的血的味道,说来也是奇怪,我做僵尸的时候明明半点血也无,你是怎么记住的?”
周乘风将手腕搭在旁边的金木棺材上,鲜血沿着伤口缓缓滴入棺材里面精妙阵法之中,蜿蜒不过片刻,就铺满了整个棺材底部。
“也不是,在我复活的那一刻,我这只手被人用剑钉在了地上,你是不是那个时候记住的?你看你,明明都变成了僵尸,还能记得住。”
周乘风看着他轻声说着,如同眼前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友,此时棺材中的血开始沿着地步慢慢往上蔓延。
布满整个棺材的那一刻,原本呆愣住的僵尸猛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进棺材,平躺着,毫无表情的脸上竟是生出了笑容。
自始至终,没有回应周乘风一句。
周乘风木然地将棺材合上,缠好手中的绷带,带好护腕,静静守在棺木旁。
周围充斥着火精之力的灵气不断涌入,却有在靠近之时一下子被弹开,随即没入棺木之中。
“睡吧,再过几天你就不用睡这个简陋的棺材了。”
隔壁一处二层阁楼中。
一群人围着一块水镜,水镜之中映照着正是这处院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