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慈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靠在了左弦身上。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性。”快到酒吧里的时候,左弦忽然又开腔。
木慈懒洋洋地问道:“怎么?有何高见?”
“也可能是他们担心看到什么伤眼睛的画面。”左弦精准又刻薄地吐槽道,“毕竟意乱情迷这个词不是凭空造出来的。”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趣了,木慈一开始还以为左弦是在开玩笑,直到他笑了一会儿对方都没解释,他才慢慢放缓笑声,略带着点惊讶地问道:“你说真的?”他困惑起来,“什么人会在大庭广众下做那些事?”
“我。”
车厢内的灯光自动调整到最宜人的亮度,左弦微垂的眼睫在光下投下清晰的暗影,神情变得有些暧昧,他偏过头,温柔地吻住木慈因为错愕而微张的嘴唇。
最开始是很轻,只是嘴唇相贴的啄吻,更像安慰,直到木慈笨拙地应和起来,左弦确定他不排斥后才慢慢加深了这个吻,两个人跌跌撞撞地在车厢里旋转着,撞倒了不少桌子上的花瓶。
“天。”左弦含糊不清地说话,微微喘息起来,“希望他们别以为我们打了野战,我可不想给没干的事背锅,怎么也得真的干了再挨骂。”
木慈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唇舌跟牙齿交错时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如同电流窜过神经,唾液将嘴唇弄得湿漉漉的,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追逐着本能行动,紧密贴着那两瓣嘴唇,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左弦已经被他撞到门上了。
“好吧。”木慈勉强从亲吻里挣扎出来,他额头已经湿漉漉地见汗,喉结不安分地滚动着,居然还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说得没错。”
这次左弦花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他是在说意乱情迷那个词。
左弦的眼瞳黑沉沉地望过去,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则按在木慈的臀部上,多少有点手忙脚乱,他低喘着问道:“你确定准备好了?”
木慈打开了门,任由两人彻底跌入黑暗,回到那张狭窄的床上,被涌动的热潮彻底覆盖。
…………
第二天清晨。
“通常人们都会第一次约会就上床吗?”
木慈困惑地趴在床上,浑身泛着必不可免的酸痛感,要不是左弦现在走路都有点飘,他也很清楚昨晚上都干了点什么,绝对有理由怀疑对方偷偷睡醒后打了自己半个晚上。
“有些会,甚至不少人就是奔着上床去的。”左弦站在咖啡机边揉太阳穴,“约会的主要目的是增进感情,互相了解,摸索对方的习惯跟爱好,确认适配度。如果双方都乐意的话,不无不可。”
整个过程跟木慈所想的略有些差别,不过整体并不算坏,木慈在爬起来的时候久违地感觉到从没得过的低血糖,头晕目眩地重新栽倒回枕头上。
“我头晕。”木慈困惑不解,又闷闷不乐,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了,“喉咙还很干。”
他突然明白被放在蒸笼里的活鱼是什么感受了,不过真的会有人把活着的鱼直接放在盘子里清蒸吗?
木慈不着边际地想着,等到左弦过来试了下他的体温,然后落下一个吻跟一杯水。
“没发烧,你只是出太多汗了,喝点水。”
木慈一口气把整杯水喝完了,温度恰到好处,不会冷到让人一个激灵,也不至于烫得下不去嘴,这种恰好到处的贴心让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
“我去洗个澡。”这次木慈终于好端端地站起来了,确定刚刚的晕眩只是因为身体还没彻底苏醒,他偷看了左弦的背两眼,“我早餐想吃……馄饨。”
左弦轻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冲过澡后,木慈再次清醒过来,他没有觉得发生任何变化,只除了腰上多了两块非常大的淤青,不过它们很淡,甚至还没有训练时不小心磕到的伤势重。
木慈刷着牙,看着镜子里餍足又疲倦的男人,牙刷还叼在嘴里,露出满嘴的白沫,另一人的牙刷才刚使用过,齐整地被摆在角落里。
他若有所思地把牙刷放在水龙头底下冲洗,然后才开始漱口。
这一切都很美好,正因为美好,才显得恐怖,就像精美的包装纸当中包裹着一个被打开的潘多拉盒子。
可说不准,总有灾难,也总有希望。
出来的时候馄饨还烫,左弦还是一盘子沙拉,只不过添了点玉米粒,木慈坐在他对面,忧心忡忡:“你什么时候变成食草动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