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从被戚然喂过一段时间早餐后,他的疼痛阈值显著下降,导致和从前一样的疼他都受不了。他狠狠绞着被单,靠戚然的味道续命,这半个月来,他每天都是这么过的。
挺过药效,他收拾了下狼狈的自己,读起了信。
戚然的案子破了,遗体已经被找到,现在他和疯婶的骨灰都被带回了汤坳村。
太好了,周楷之由衷高兴。
他看到戚大壮自首,眉毛微微皱了下。
虽然他也希望戚大壮伏法,可自首两个字怎么都像是在说减刑。
有点不够痛快。
信的后半段,简黎明说自己没赶上疯婶的投胎是因为出了点事,具体见面再谈。
还说刁小雨委托他过阴,想亲自来醴城见戚然。
时间安排在后天,为了让戚然有点心理准备,他让周楷之提前给戚然做做工作。
放下信,周楷之顿时恢复了精神头。
他总算有理由见戚然了。
自从和戚然在公寓门口一别,他们一句话都没说过。
戚然没再去学校找过他,也没再来给他做过饭,甚至连个电话短信也没有,他有时候会想,戚然是不是已经把他忘了。
每当有这种想法,他的心就会闷闷的难受。
现在不一样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戚然,说不定戚然听了这个消息一高兴,还能留他吃顿饭。
他怀揣着激动的心情上了一上午课,下课后,阿鹃走到讲台边,敲了敲桌面。
“周老师,戚然搬回来了?”
周楷之看她一眼:“没有啊。”
“那你今天心情怎么这么好?跟前两周判若两魂呐!”
阿鹃这半个月一直在上周楷之的课,最开始这人的情绪能都能低到地狱里去,她的几个第一次来上课的姐妹都怀疑她领错了教室。
“前两周你也在?”周楷之问。
阿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不是吧?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你都不知道?”
周楷之轻咳一声,之前他的注意力的确没太在工作上。
“那你之前还答应给我免学费的事,不会也忘了吧?”
之前夏无前一直跟阿鹃显摆周老师免了他的笔试课费,给阿鹃气够呛,她趁此机会也跟周楷之提了,周楷之当时应得漫不经心,也不知道想谁呢。
见周楷之犹豫,阿鹃一拍桌子:“周老师你出尔反尔!”
这时石头进来了,看见阿鹃气得直跳脚,忙问她出了什么事。
周楷之见他俩气氛融洽,也不你追我躲了,就问:“你俩和好了?”
阿鹃和石头风中凌乱,还是石头先说:“周老师,我已经连续半个月来接她下课了,这个问题你在第一天看见我时就问过……”
周楷之又咳了两声。
“我就说他啥也没记住吧。”阿鹃头疼。
“我考考他。”石头不信邪,试探地问,“周老师,我和阿鹃是怎么和好的?”
周楷之定住,眨眨眼睛没说话。
石头又问:“那,我师父是谁?”
还是没反应。
“那昨天我刚跟你提的,监狱分配的家政今天上门打扫,你不会也忘了吧?”
周楷之微微尴尬:“这些你都说过吗?”
“得。”阿鹃摊手,“我就说你都多余问。”
石头嘀咕:“我师父走了给他刺激不小啊。”
“那个……”周楷之问石头,“你师父是谁啊?”
“戚然啊!”石头脱口而出,阿鹃没拦住,可惜道,“别告诉他嘛,让他自己想去。”
听见戚然的名字,周楷之眼睛一亮:“他怎么成你师父了?”
石头无奈,只好又跟他说了一遍。
“所以,你们俩是他劝好的?”周楷之问。
阿鹃卖关子:“这个嘛,不全是。”
“周老师,我知道你是因为想我师父才失魂落魄的,我师父也想你啊,他这段时间天天往千丝局跑,就为了查你俩的唔——”
石头话没说完,被阿鹃捂住了嘴:“戚然不让你说啊我的哥哥!”
他话里的信息极大,周楷之听了一半抓心挠肝,许诺阿鹃可以终身免学费,也没换来石头再多说一个字。
闹人的小两口挽着手回家了,周楷之一下午班上得魂不守舍,心早都飘到不远处的街心公寓里了。
戚然今天下班早,没照例去千丝局找石头,家里没粮了,他得去超市买点。
虽然送走了疯婶,他的工作却没辞,反正在家待着也没意思,还不如去赚点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