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竹放完之后，时钟指向了零点。
傅家父母各干各的事，傅云霄带着楚茸去洗了个脸。
“等会你先上去睡觉。”温热的毛巾细细地擦拭地楚茸的小脸，傅云霄声音平缓，轻声道：我在楼上再坐会。”
“为什么啊？”楚茸乖乖地抬起下巴，让傅云霄给他擦脖子。
白皙的脖颈完全暴露在傅云霄的面前，仔细看的话上面一道不小的疤，但被逆鳞做成的饰品遮挡住了。
只在傅云霄擦拭时偶尔会露出来。
“守岁。”傅云霄顿了一下，手上更轻柔了些，“要很晚，你先睡。”
“也是节日的传统吗？”楚茸好奇的问道。
傅云霄“嗯”了一声。
“那我不睡。”楚茸打了个哈欠，把外衣脱了下来，推着傅云霄往外走，“我也想和你一起守岁。”
傅云霄轻笑了声。
小龙在一些莫名的地方倒是仪式感十足。
——不过小家伙没熬过夜，跟着坐了一会就有点犯困了。
客厅里开了暖气，电视的音量不大不小，偶尔传来几声傅云霄和傅母的说话声。
傅元帅拿着报纸像个雕像，小龙则努力瞪大了眼睛。
“困了过来躺会。”傅云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楚茸下意识地摇头——
但他一抬眼，发现傅云霄把他脱下来的外衣垫在了自己的膝盖了。
呆了不到两秒钟，楚茸高高兴兴地就把脸靠了上去。
“困了就去睡呗。”傅母连眼都没抬，“我们老年人，觉少。”
“我不困。”傅云霄笑了笑，手指摸着楚茸的头发，又把自己放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了过来，盖在楚茸的身上，“他想陪着我。”
傅母：“……”
傅元帅重重地甩了下报纸。
楚茸没听到这些动静，一靠近傅云霄身上熟悉的味道，他的眼皮子就睁不开了。
双手抱着傅云霄的腰，沉沉地睡去。
“这孩子倒是挺粘你的。”傅母放下了织了一晚上的围巾，将电视的音量调小了许多，“多大了？”
傅云霄：“……”
“嗯？”见傅云霄不搭腔，傅母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句，“多大了啊？”
傅云霄静默片刻，“……十八岁。”
傅母：“……？”
傅元帅：“？？？”
“我抱他上去睡觉了。”傅云霄面色不改，将楚茸抱了起来，往楼上走去。
“不是。”傅母忍不住骂道：“你是真……行。”
傅云霄道：“他成年了。”
言下之意是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傅母：“……”
没再管身后傅母请求互动的消息，傅云霄抱着楚茸回到他的房间里。
小龙今天是真的玩累了，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傅云霄把他放进了被子里，想把衣服抽出来，但楚茸的小爪子紧紧攥着，不肯松开。
不仅如此，还哼哼了两声，把脑袋也给埋进去了。
傅云霄垂下眼睫，看见楚茸睡得正香的样子，没有强行拿开。
他熄了灯，又重新回了一楼。
-
翌日。
楚茸今天睡过头了，醒来的时候还有一点点茫然，往旁边的位置摸了摸。
首领不在。
打了个哈欠，小龙揉揉眼睛坐起身，一件外套随之滑落在膝上。
哎？
楚茸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傅云霄的外套。
怎么会在自己身上？
楚茸单手抱着，想给傅云霄送过去，但他刚一掀开被子，忽然动作停了下来。
小龙又规规矩矩地坐了回去。
他把傅云霄的衣服摊平放开，然后特别、特别小心地俯身下去，轻轻嗅了嗅。
说不上来的味道，也有可能没有味道。
但楚茸就是觉得特别的好闻，上面有一股很淡的，雨后青草的味道。
而且他隐约记得，昨天晚上好像也闻到这种味道了，所以，首领是把衣服……盖在他身上了？
楚茸的手指攥紧衣服，过了半分钟，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傅云霄比楚茸高很多，穿着他的衣服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似的。
穿上之后，楚茸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才给脱下来，又急急忙忙地去拿画板。
他刚刚想到了要画什么！
楚茸立马投入，光脑和画板被他放到了床上，自己趴在床沿上，专心地画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