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全是小漩涡，当心。”陆励然微眯起眼，低声提醒。
戚风点头：“收到。”
水下的涡旋众多，却要比海上要平和许多，大大出乎了陆励然的意料。
偌大一片海域，此时此刻却显得格外安静，偶尔有一两条巴掌大的小鱼游过，就算是下潜期间见到的罕见生物了。
陆励然低声问戚风：“平时五十米的海下也是这样的？”
戚风摇头：“这一段应该是海洋生物最丰富活跃的水深。”
陆励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注意周围。”
“明白。”戚风应下。
她微眯起眼，反常即有妖，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撞见什么了。
十秒的功夫，潜舰下沉到了海下一百五十米的深度，强光束射在静谧的水深里，像是被不知名的物质吞没了一样，能见度只有不到五十米。
“大怪兽，你们身后方三十米处出现了巨大生物，请注意。”戚柏的声音从联络器里凭空响起。
戚风闻言立即调整视角转向身后，三百六十度浑圆的玻璃驾驶舱让他们的视野没有任何抵挡，但身后的海面昏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是什么东西？”戚风问。
“还在数据处理，海底数据有点慢。”戚柏坐在驾驶舱里挠头，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啊出来了！是鲸！什么鲸还在筛……”
戚柏的声音刚落，陆励然便听见一声悠长而空灵的鸣叫，紧接着一片阴影划过潜舰的上方。
就见一头足有三十米长的海鲸从他们头顶游过，一根通体洁白如玉石一般的尖角至少三米长，美得惊人。
陆励然轻吸一声，让戚风关闭了潜舰的所有灯光。
他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仿佛怕惊扰那头美丽而圣洁的庞然大物：“那是梅耶尔独角海鲸，荒星特一级保护生物，仅存四百余头。”
“它性情温顺，体型庞大，在巴伦支海海域里几乎没有天敌。”
“它不会主动攻击，但就像绝大多数鱼类一样，有极大的好奇心。之前我提过一对新婚夫妻，他们的船被顶翻而不得不在海上漂流近一个半月，那场意外的罪魁祸首就是一头梅耶尔独角海鲸，恐怕是新婚夫妻的蜜月度假游艇装扮得尤其色彩鲜丽，引来了它的关注。”
“现在我们将潜舰的光全部关闭，以免它对我们产生好奇。”陆励然低声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天啊！！！太漂亮了吧！！！】
【鲸鲸真是一头调皮的大鲸鲸！】
【绝了绝了绝了，这种生物我居然能用第一视角看见？！】
【前面还在想为啥这个直播间标题下会有一个联名合作认证，忽然悟了】
被点名的联名研究所里也热闹得沸腾
“所长！梅耶尔独角鲸！！！出现了！！”
“呜呜呜我的女神，我的入坑女神，我满足了。”
“哪儿呢哪儿呢！？”
“直播间！”
“？”
陆励然眼见那头梅耶尔独角海鲸慢慢朝远海游去，刚松了一口气，正打算打开潜舰的航行灯，却听戚风道：“等等，它又返回来了。”
陆励然闻言抬头看过去，果然，就见那头漂亮的大家伙竟是在游了一圈后，又折返了回来，扇形的巨尾一摆一晃，便是朝着他们的方向径直游来。
戚风倒吸口气：“陆先生！”
陆励然皱紧眉头：“走！”
这种大家伙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梅耶尔独角海鲸的速度不慢，下潜的深度也不比潜舰浅，竟是追了上来，却没有攻击，反而是伴着潜舰游了一段距离，时不时发出一声鲸叫，在空荡的深海里衬得尤为幽静。
“它这是在做什么？”戚风有些诧异。
“……或许是把我们当成了同类。”陆励然也有些迷茫。
那条梅耶尔独角海鲸又游到了潜舰的前头去，发出一声长鸣。
戚风抿嘴，不由看向陆励然，低声道：“我总觉得它像是在和我们说什么。”
陆励然也有同样的感觉，却猜不出那头海鲸的意图。
“陆先生，又有东西出现了！就在你们前方四十米左右的地方，速度很快，正朝你们这边接近。”戚柏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联络器里。
戚风闻言瞳孔微一缩，她低头看了眼面板上的水流数据，当机立断对陆励然说道：“改航行左舵十五度，双机全速航行！”
潜舰庞大，要更改航行方向角度都需要时间和距离，戚风握紧控制器，低声对陆励然说道：“陆先生，麻烦您帮我留意水流数据，每隔五秒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