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雁亟岳的声音，江行脸上终于扬起笑容，“你果然能看见我。”
他早就发现了一些痕迹……不过雁长官啊，真的很会不动声色嘛。
听他自言自语都还能继续假装看不见。
江行眼中笑意渐浓。
雁亟岳不再答话，只是看着面前的这个灵魂。
“雁长官啊。”江行声音婉转悠扬，上身前倾，往男人靠近。
……
进入这个副本后，灵魂状态的江行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个幻境的不对劲。
……
江行此刻眸中含笑，在这片大陆的夜色降临后，月光直接取代了太阳，映在青年眼中，柔和的光看上去深情款款。
这里不是幻境，第九十九层确实把他送到了十年前。
那座塔的力量的确很强……至于目的嘛。
……
江行看着雁亟岳。
脸上神情十分温柔。
……
在这个副本通关之前，他可是有无数次的机会直接取代小时候的自己。
让他想想，如果他真的取代了小时候的自己，带着记忆重回十年前……
那他能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啊。
甚至能够在雁长官进入那个绝境副本前——
改变一些事情。
不过。
江行不喜欢重来。
他望着眼前的男人。
这是十年前的雁亟岳。
而他的雁长官，还在未来等他。
既然游戏想让他回到十年前，连这种完全不确定风险的赌注都愿意尝试了，那是不是说明——十年后的事态已经脱离游戏的控制了。
这个认知真令人兴奋。
江行感到自己正在脱离这个时空了。
游戏输了，他不想重来。
他不需要第二次重启人生的机会。
在灵魂的光线越来越弱时，雁亟岳看着这个青年更进一步地贴近自己——
在彻底消失前，江行贴着雁亟岳的耳侧，轻声说道了。
“我是你未来的爱人。”
“记住了吗。”
逗完之后，灵魂愉快地消失了。
——
江行重回第九十九层。
这一层还没有结束。
十年前的记忆汹涌而至——
——
江行退出副本后，回到了江之鹭的书房中。
正是他进入游戏前的地方。
男孩才踩在地板上，书房的门就已经被打开了。
“哥哥！”江行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江之鹭，眼睛亮了。
他好想哥哥！
书房里没有开灯，江之鹭背着走廊的光，他站在门口，一动未动。
江行看不清哥哥的脸，但是本能感应到哥哥不太高兴。
他离开了这么久，哥哥一定生气了。
江行握着游戏机的右手紧张地动了动。
这细微的反应像一根引线，江之鹭大步走进书房，他一只手抓住江行的衣领，将人直接按到了墙壁边。
“哥哥……”
江行有些害怕，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哥哥。
“对不起……”
手中的游戏机被暴力夺走。
男孩的睫毛颤了颤，“我错了……哥哥别生气。”
江之鹭胸口起伏，琥珀色的眼眸此刻死死地盯着这个被他钳制着的男孩。
“永远不准再碰我的东西，听懂了吗。”
——
清早的城市山顶观景台，晨曦朦胧，夜晚的雾气与水珠还未散尽。
“你真打算这么做？”安云辰开口，视线停留在身边人身上。
“不是你们说这样可以减弱他和无限之境的联系吗。”
“是……但是……”
“别说了。明天他就会被送去那座医院。”
江之鹭顿了顿，视线依旧看着前方，“不会有事的。”
只是让江行忘记那一段记忆而已，或者让他相信那不过是他自己的幻想。
方案不止一个。
循序渐进，直到他彻底忘记，不会有问题的。
“那你呢？”安云辰问道。
“我要进游戏。”江之鹭说完，侧身看向安云辰，“我不会再出来了。”
他要留在无限之境里。
安云辰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打住了。
——
记忆在十岁的自己进入医院的那一刻起。
江行的意识忽然变得模糊。
原本以为是要切身观看下一段记忆了——
【九十九层副本恐怖病院已开启】
系统更新任务的提示音响起时，青年的嘴角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