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宫里与他平时处得较好的长老和护法都察觉他的不对劲:“白长老,您最近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瞧着没什么精神。”
白松鹤冷笑:“心情不好,自然高兴不起来。”
“唉,是因为换了宫主还不适应吗?”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路宫主之前一直都是谢宫主与我们共事,当年他失踪时我们还担忧了许久。可这次他突然回来,却又不觉得有多大的高兴……”
谈话间,偶然见到前方有神色慌张的护法步伐匆匆从他们面前经过。
与白松鹤说话的那位是个爱凑热闹的,立即就上前把人叫住:“兄弟,何事如此匆忙?”
见到白松鹤,对方急忙朝他微微行了个礼才无奈道:“应,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吧。”
“就是之前跟着路宫主的近身护法,那位凤族你们还记得吧?唉,这仙宫才易了主,他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尤其他手里还有路宫主亲手给的仙宫通行令,宫里的护法们没有权利阻挠他在仙宫的进出。”
“这不,他趁着仙宫里的人对他没有任何防备,溜进来一阵风直接把药山贰峰灵田里的灵植幼苗全毁了!那些都是谢宫主前几日才让人种下的珍稀灵草,我正愁着要怎么向宫主汇报此事呢!”
这本该是令人发愁的事儿,却见一旁默默听完这几句话的白松鹤突然笑出了声。
“白长老?”俩人有些不明白,在仙宫办事的都清楚宫里的那些灵田和灵植都是白松鹤的宝贝,要知道之前风涅搞破坏和偷摘他辛苦养成的果子时,他有多生气。
此时的白松鹤却笑呵呵说:“有活力真好,是吧?”
“……”
另一边的谢遇安暂时没有心情顾及风涅的作为。比起从前见血的大麻烦,风涅现在这些作为算是小打小闹了,也不知是另有打算还是真让路明遥给‘调|教’得乖巧。
如今他较为担心的是他埋藏多年的那个秘密会被仙界的其他人察觉。一切都是因路明遥而起,若不是他闲着没事做偏要追查当年观海宗的事,也不会闹出这么多后续的担忧。
虽然那日路明遥确实在他面前把自己毁得尸骨无存,元魂破散,可谢遇安一想到他心里总还是会有些不安。或许是因为他在仙宫的这些天总能无意从宫里人口中听见他们对他的谈论,即使他已经不在了,到处都有他的存在。
在下仙界所有人的眼里,路明遥是个令人望尘莫及的存在,以至于他听得多了都开始怀疑,这位从上界来的仙官真的能够如此轻易就被他暗算打倒吗?
这会不会——又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可如果路明遥真能有反抗的能力为何不直接与他对抗,并当场向所有人揭发的罪行?
这种不安随着一位不速之客的到访,变得越来越强烈。
仙宫来了一个十分陌生的男子,穿得一身黑,黑衣黑发连眼瞳都是深不见底般的漆黑。若不是他身上带着上界仙官专属的神格标记,说他是地府道来的大家都会相信。
身为宫主的谢遇安自然得亲自恭迎:“上界竟亲自派了仙官过来视察,实属难得。”
毕竟对天界而言,这方仙界只是他们管理的众多层界中的其中一小个,从前不曾派过仙官来插手调查。
“毕竟你们是极少数需要仙宫往上界搬救兵的地界。”一身黑衣气质沉冷的仙官比路明遥要难相处许多,相视间,谢遇安甚至觉得他眼里根本没有他们这些人的身影,睥睨之感很是强烈。
虽然在气势上明显遭到了压制,但谢遇安心底却对这些上界来的人很是不服。
他和他们之间,不过是差了个飞升的机会罢。
跟在谢遇安身边出来接待的白松鹤弯腰拱了拱手,谦恭道:“这段时间确实辛苦明遥仙君了,如今他功成身退回归上界,我们对他都很是想念。”
刚说完,就遭到了谢遇安一记冰冷的瞪眼。
在他们认知中,路明遥根本就没有回去而是被谋害了,白松鹤这么说岂不是故意想让上界的人发现事情的异常吗?
一群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白养在身边那么多年!
然而这位仙官听完后并没有露出疑惑和诧异之色,只轻飘飘地看了谢遇安和白松鹤一眼,接道:“虽说是回归的宫主,但按规矩场面功夫也得办一办。”
据说,这位仙官是下来监督谢遇安重新上任的交接的,主张替他安排了排场颇大的宫宴。加上下仙界的大势力重洗了一遍,往后能够进入仙宫参与朝会的仙士会再换一批人。鉴于前阵子出了那么大的事,这方地界算是被列入观察名单之中,所以就派了个仙官来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