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绥锡笃定地回答，他立即过去，跪蹲在沈绥锡面前，然后说，“我看了。”
裴亦问了一声，对了一眼沈绥锡的视线，沈绥锡没有拒绝，他才小心卷起沈绥锡的裤角，第一次见到了沈绥锡的腿断处，愣住了。
他没有见过别人腿断后是什么样的，但应该和沈绥锡这不一样。
沈绥锡腿上的断痕没有一点萎缩，就像新鲜的萝卜被切断一样平整，截面一团漆黑，还隐隐有一层黑气。
“还疼吗？”他抬起头问沈绥锡，手托着腿想碰又怕碰疼了。
沈绥锡以为裴亦会问为什么他的腿是这样，问他到底是什么。他的话在喉咙上下了好几遍，最后只说：“不疼。”
“不疼就好。”
裴亦拿起义肢小心翼翼往他腿上装，深恐弄痛了，每个动作都轻到了极致。
其实义肢穿戴很简单，腿放上去，会自动吸附住。
两只都穿上后，裴亦站起来扶住沈绥锡问：“我装好了吗？你能站起来吗？”
“装得很好。”沈绥锡一下蹭起来，抱住裴亦的腰直直把人抱起来原地转了一圈，“我已经穿过很多次了，你不用这么担心。”
裴亦还是担心，“可是看起来很痛。”
沈绥锡把裴亦放到沙发上站着，抬起头认真告诉他，“我不痛，裴亦。”
裴亦看着沈绥锡，脑子终于从第一次看到沈绥锡的伤口转出来。
然后他一下跳到沈绥锡身上，四肢缠上，“我知道了。那我们是先去吃早餐，还是先去学平衡车？”
“吃早餐。”
沈绥锡托起裴亦往外走，不过裴亦也不敢就这样出门，开门时跳下来，捉住了沈绥锡的手。
食堂整天都有供应，晚上还有夜宵。他们下楼去吃了早餐，再上楼拿平衡车下去练习。
宿舍楼旁边有一块空地，晚上用来停陆地车，白天车都开走了，正好可以给他们用。
平衡车只有两块连在一起的踏板，悬浮驱动，最高可以飞到几十米，用精神力连接控制方向和速度，非常方便，熟练了甚至能觉得像是身体的一部分。
但重点是能踩到踏板上前进还保持平衡。
裴亦把平衡车摆在地上，接连了精神力，打开驱动就悬浮起来。
他信心十足地踩上去，刚开始还挺稳，可平衡车一动他就直接摔下来。
沈绥锡在旁边接住了他，他挂在沈绥锡脖子上说：“我还是走路吧。”
“别怕，你不会摔。”
沈绥锡扶起裴亦的手又站到平衡车前，裴亦站上去后他放了手，用精神力凝成力让裴亦保持平衡，然后说：“前进试试。”
裴亦试探地慢慢往前，走了一小段没有掉下来，高兴地朝沈绥锡看过去一笑。
瞬间又失去平衡摔下来。
沈绥锡又接住他，小傻子抱着他撒娇说：“我学不会，我还走路好了。”
除了平衡车还有很多办法可以代步，沈绥锡觉得不学就不学了，拍着裴亦的背说：“好。”
裴亦却忽然放开了沈绥锡，认真地说：“你不能这样没有则，你应该说‘你要是学不会，晚上就你一个人睡’。”
沈绥锡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你是在罚我。”
裴亦想了想，把头从左边歪到了右边笑起来，“那你不想受罚就强迫我学会，我学不会你就打我屁股，狠狠地弄哭我。”
沈绥锡暗笑，他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惩罚，点头说：“好。”
于是，在沈绥锡的“强迫”下，一天过去，裴亦终于学会了贴地前进，不过对于“代步”这一点来说已经足够了。
“沈绥锡，我终于学会了！”
裴亦绕了一圈回来，跳下平衡车兴奋地扑过去抱住沈绥锡，蹭着沈绥锡的脖子说：“你要奖励你的Omega，我走不动了，Alpha可不可以背你的Omega上楼？”
沈绥锡微微蹲下身，裴亦立即绕到他背后，跳到他背上。
他背起裴亦往回走，裴亦的平衡浮在他们身后，像只宠物一样跟着他们走。
沈绥锡去了裴亦的宿舍，进门后他把裴亦放到沙发上，然后坐到一旁抬起裴亦的腿放到自己腿上，看向裴亦问：“Omega要Alpha捏他的腿吗？”
“要。”裴亦舒服地躺上去，往沈绥锡这边蠕近。
房间时一时没了声音，沈绥锡的手一下一下落在裴亦小腿上，触着Omega微微染了汗的皮肤。
许久后，他忽然说：“裴亦，明天就要去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