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沈绥锡不想被容妈妈看到腿,扎进了沈绥锡怀里,“亲一下再睡。”
沈绥锡低下头来,轻吻过去,怀里的小傻子四肢都勾着他,最后满意地睡了过去。
等到裴亦睡沉了,沈绥锡轻轻扒开身上的手,可他一动裴亦下意识抓住他,他贴在裴亦耳边说:“老公一会儿就回来。”
“唔。”裴亦像是回应地喃了一声,松了手。
沈绥锡走出房间,看到容妈妈还在客厅,一个人看通讯器里的视频。他走过去,不太熟练地叫道:“容妈妈,沈遇、在哪里?”
容妈妈忙关了通讯器,看向了沈绥锡说:“你坐。”
沈绥锡坐到容妈妈对面,容妈妈打量了他两眼才开口。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北书带的是什么,最后出事时他才交待我,让我把他葬到他们相遇的地方。”
沈绥锡蹙了蹙眉,“什么地方?”
“就在这颗星球,另一边。”
沈绥锡怔了片刻,生平第一次说:“谢谢。”
容妈妈惊讶地看着他,然后说:“我不懂什么斗争,也不懂为什么会连累小亦,但是既然你喜欢他,就保护好他。他真的就和小孩子一样,什么也不明白,每天只知道玩,学习也不好。
但他真的很懂事,他除了不那么聪明,他什么都很好,他喜欢你就会一直喜欢下去的。
小时候他第一次看到机甲很喜欢,就一直喜欢到现在,他是个特别长情的孩子。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他,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只求你看在北书为沈遇殿下所做的份上,保护小亦一辈子。”
沈绥锡慎重地回答:“不是因为任何人,我会永远保护他。”
“沈绥锡——”
裴亦揉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沈绥锡连忙起身走过去,裴亦明显没有睡醒,闭着眼睛往他身上一扑,“你不见了。”
“我在。”
沈绥锡抱起裴亦又回了房间,这一次他真的和裴亦一起睡了。
第二天天刚亮,裴亦醒来时半个身体趴在沈绥锡身上,他睁开眼就往沈绥锡下巴上咬了一口。
沈绥锡看着他说:“睡够了吗?”
裴亦点头,蓦地一笑说:“你知道吗?我16岁的时候,就在这床上第一次做梦,我不记得梦到了什么,然后醒过来,我偷偷把内裤藏在了床垫下面。”
他说着手往床垫下摸,没摸到床垫,摸到了沈绥锡。
沈绥锡抓住他的手问:“什么时候学会自己弄的?”
“不告诉你。”裴亦说着又去咬他的喉结,手挣了出去,然后蹭到他耳边咬着他耳朵说,“那你呢?”
“我没有弄过。”
裴亦惊讶,然后一笑,“没关系,裴老师来教你,首先把手放上去——”
沈绥锡蓦地翻身,把他换到了下面,直盯着他说:“裴老师教得太慢了,我都已经学会了。”
“真的吗?”
“裴老师来试试。”
……
中午饭后,沈绥锡问裴亦,“跟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裴亦没问什么地方,点头说:“好哦。”
然后,他们用梁砥给的飞船飞去了星球的另一边。
这颗星球曾经被邪兽袭击过,一边是只剩下地表的荒芜废土,一边是当年残存的“绿洲”,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又重新活过来。
裴亦从来没有来过这边,飞船降落时他看出去,几乎以为是到了别的星球。
飞船登录,吹起了漫天的黄沙,一眼望去看不到一点生机,只有一片凌乱错落的粗糙墓碑。
裴亦走下飞船看过去,震撼地瞪起了眼,“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坟?”
沈绥锡没有来过,但是他在别的星球见过类似的场景,他回答:“这些都是曾经在邪兽的袭击中死去的人。”
“这么——”
裴亦一时哽住了,哪怕是在公墓里,也见不过这么多的墓碑,仿佛这个星球只剩下了墓碑,看不到尽头,影影绰绰在黄沙当中,风从中间扫过发出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哀鸣。
沈绥锡抓起了裴亦的手往前走,走的时候容妈妈说了具体的坐标,但是这么多墓碑中间还是不好找。
最后,他们走了很远,穿无数的墓碑,终于在一个山坡顶上找到了沈遇的碑。
沈绥锡拉着裴亦走到了碑前,黑色的石碑上面孤宁宁地写沈遇两个字,周围只有一片黄土碎石,不停有风呼呼吹过。
也许,对于沈遇来说在这废土荒原中,才是真正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