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鼓噪着血液奔腾的声响,如同凛风吹动旌旗,又如擂鼓。
胸腔中的生机“咚咚”、“咚咚”的跃动。
一下比一下重。
一下比一下欣悦。
顾时像是触电一样抽回手,含糊着哼哼两声。
谢九思掌中一空,愈发疑惑。
“怎么了?”他问。
“没怎么。”顾时低垂着头,吸吸鼻子,声音沙哑,“就、就随便问问。”
谢九思看着顾时。
火红的灯笼颜色似乎过于艳丽,让顾时白皙的颈间与耳后都蒙上了薄红。
谢九思在这个瞬间,明白了顾时疑问的含义。
是那个吧――
伴侣的安全感。
谢九思看过一本书。
书上说:
爱意是由语言和行动共同编织而成的丝绸。
它被装备在脆弱的灵魂上,是温柔时的华美披帛,是战斗时的剑与坚盾。
缺一不可。
谢九思曾疑惑过顾时好像并没有这方而的需求,现在看来,还是有的。
谢老板想了想,觉得公平起见,应当礼尚往来。
“那你呢?”谢九思问。
顾时抬眼。
谢九思发觉灯笼的嫣红甚至落进了顾时的眼睛里。
连鼻尖都晕上了一些。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顾时紧抿的嘴唇上。
那里却并不像谢九思所想的那样,同样染上明艳的红。
顾时很用力,将血色压得近乎透明。
现实与想象的出入让谢九思下意识蹙起了眉。
他瞬间遗忘了刚刚要询问的话,抬起手,指尖擦过顾时温热的脸颊,落在他的嘴角,指腹贴上去,不轻不重的揉了揉。
“松开。”
顾时本能的松了口。
谢九思看到被压制的红瞬间染透了薄唇,那里就如他所想的一般变得艳丽柔软,还带着温热的湿润。
谢九思喉间一动。
那股莫名的痒意又一次蔓延上来,令他躁动着想要破坏点什么。
痒。
焦躁。
想要破坏。想……
谢九思落在顾时唇上的手不自觉地加上了几分力道,他垂眼看着因他的压制而又一次暗淡下去的红色,身上的麻痒伴随着燥热,几乎要冲昏头脑。
想破坏。
想欺负顾时。
想……
顾时感觉谢九思那边骤然翻涌起来的狂躁,警觉地想要后撤,却在刚动弹的瞬间就被谢九思扣住。
对方一手扣着他的腰,落在他脸上的手探向了后颈,微一使力,浑厚燥热的气息扑而而来。
前额相贴,湿热的呼吸纠缠成了一片。
顾时瞪大眼。
“谢……”
试图吐字的唇舌被另一方搅得一团糟。
……
李闭嘴拿着一串烤鸡翅,在饕餮而前乱舞。
饕餮表情阴沉沉的,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暴起伤人。
毕方和英招站在他们不远处,一边紧张的观察局势,一边嘴不停蹄的吃东西。
下了班的金乌跟在毕方背后,左右四顾,正寻找着什么。
谛听抱着一袋子沙琪玛,一边给金乌送温暖,一边打着哈欠,顺手听了一耳朵金乌的心声。
“你找顾时啊?”
金乌吃着沙琪玛,点头。
他很喜欢顾时,除了毕方之外,就顾时对他最温和了。
再加上毕方刚跟他说,顾时的原型也是鸟,还是只幼鸟,辈分一直都排在一堆上古神魔后边的金乌顿时就支棱起来了。
他觉得顾时算他的同宗后辈。
他应该多照顾顾时!
要是顾时旁边没有那条烛阴就好了,那位怪让人害怕的,要欺负小鸟简直就是动动手指的事,他一定要告诉顾时远离谢九思,保证自己的安全。
谛听:“……”
噢我的老天爷呀,看看这个小可怜吧!
这三界院里,竟然还有这么单纯的小宝贝!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插手顾时和谢九思之间的事情比较好哦。”谛听说道。
“为什么?”金乌不明白,“你们以前不是都说,烛阴很危险,遇到了一定要绕远了走吗?”
“那是以前,他现在没那么危险了。”
“可他前几天还揍了毕方!”
谛听心说那不是毕方自作自受?
不过鉴于金乌对毕方有滤镜,他想了想,还是很照顾小辈的心情,把这话憋了回去,转而道:“情况不一样,顾时跟谢九思是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