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洋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报告,想起了那个男人的情妇,也就是他后来的老婆,便倒回 去重新阅读文章 ,只看到了一点儿关于他老婆情况的概述,说是死者的老婆精神恍惚,已经被 送去了医院,正在接受治疗。
柏洋撇撇嘴。那女人也是帮凶来着,希望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
柏洋从洗手间出来,顺便去客厅看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夜萝,将地上掉下来的一个玩具小 狗放到了夜萝的脸庞,又给他盖上了衣服。
旁边的阳台上传来一阵凉风,柏洋顺着看过去,发现阳台的栏杆上,有个没有身体的蓬头 垢面的脑袋正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地注视着自己。
“你快吓死我了!”柏洋嗔了令婆一句,“下次还是先出点声吧,好不好?”
“小先生……我是来看夜萝的,看完了我就走了。”令婆柔声说道。
“你要去哪儿啊? ”柏洋问她。
“我想了想,我这个样子不太适合待在他身边,我想回山上,埋尸的地方,在那里重新修 出一具身体,再回来找他。”令婆道。
“那你起码和他说一声啊,别不辞而别。”柏洋猜想令婆这是又钻牛角尖儿了。大仇得报 ,心里没了执念,唯一能影响她的就只有孩子,估摸着又害怕自己给孩子丢了脸。
“妈妈,你别走!要走我跟你一块儿走。”夜萝一骨碌爬起来,抱住了柏洋给他的那只玩 具小狗狗,惹人怜爱地说道。
令婆不敢抬头,满是血污的长发一缕一缕地将她的脸给遮得严严实实,“我会回来找你的 ,等我重新修一个身体出来。”
“不要!妈妈一定要带着我。”夜萝从沙发上跳下去,向着令婆身边跑去。
令婆躲避了他一下,“孩子,妈妈已经给自己和你报了仇了,没什么遗憾了。我仔细想过 了……你跟着主人比跟着我要好……”
“我跟着主人也要妈妈。”夜萝难得耍了下小脾气,“妈妈,我知道你报仇了,昨天晚上 我在梦里也看到你报仇的场面了,我很高兴。妈妈,报了仇应该开心的,为什么报了仇了你却 要离开?妈妈,我才认了你,我和你还没有一起吃顿饭,一起睡过一次觉,一起好好说一会儿 话呢。”
“令婆!夜萝说的对。你想太多了。你留在这里吧,大不了和咱们隔壁赵二爷一样,整天 不出门就没有人会笑话你了嘛。还记得我说的关于夜萝的教育问题……很重要的哦。”柏洋劝 她道。
“还是不好……您已经很辛苦了。”
“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正好,我家楼下的房子前段日子发生火情,也没人住,等 我去管理处问一下情况,如果可以租下来,你和夜萝就住到下面去吧。”柏洋其实早就在想这 件事了。家里不够住,又不能让人家一无所有的母子俩去住大街吧。
“……小先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心情。二十多年了,您是第一个没有因为我的 相貌而惧怕我厌恶我的人,也是第一个……给了我这么多帮助的人。我……实在羞愧的很。”
“将心比心罢了。”柏洋道,“我得出门工作去了,你在这里随意一点就好。晚上咱们回 来继续聊。”
柏洋出了门,在楼下和郭昊汇合之后,一起出发去赶今天的通告。
他俩一走,小区外面缓缓开过来一辆黑色商务车,车子里坐着的两个男人眺望着小区门口 的方向,一脸沉思。
“没想到这么个老旧的小区,还有不少异体居住。”孔七将手中的‘住户登记表’在了 中控台上。
“好像没有那个老家伙的任何登记信息呢。”孔九道。
“确实如此。只是那老家伙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人……我对异体和人的敏感程度还是很高的 ,虽然只看了他一眼,他那样子……离真正的人的形态举止还差一段距离呢。”孔七又道。
孔九没说话,他向来是行动的那一个。孔七是出谋划策的那一个。
“给‘清查队’打电话吧。”孔七说道,他已经想到一个很好地对付这群家伙的办法了。
“怎么说? ”孔九闷闷地问。
“还能怎么说?举报啊!没有登记,也就意味着没有证件。一个异体什么情况下没有证件 ? ”孔七说着阴阴地笑了笑,“给那姓柏的添一下堵,也不错嘛。他要是落一个包庇罪,柯先 生还能光明正大地护着他?”
一整天柏洋工作的时候都有些不在状况内,正好今天赶的通告推迟了,导致他一整天的通 告都往后顺延,很晚了还没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