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_作者:西风不西(73)

  景牧野靠在走廊栏杆上漫不经心地听人讲话。

  景牧野皱着眉将餐盘里的西蓝花拨到一旁。

  景牧野被保安拦在校门口, 只因为他没有好好穿校服……

  有一次,他躲在人群的最后面看景牧野打球,酣畅淋漓的一场过后,一头热汗的少年跑到场边, 随意拿了一瓶未开封的汽水拧开, 仰起头狠狠灌了一大口。

  结果当晚他就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和景牧野一起坐在高高的天台边上,双腿悬掉在半空之中, 晃晃荡荡。

  夏日的晚风里带着暑气, 热意扑面而来,他看着景牧野仰头喝汽水, 喉结滚动,脖颈间都是细汗。

  没忍住, 他凑过去, 吻住了少年的喉结。

  第二天醒来, 他发现自己梦遗了。

  —那是他人生里的第一次梦遗, 代表着小男孩长大成人,昭示着青春期的来临。

  课本上的知识并不算白学,他从懵懂迷茫一下到恍然大悟,并终于为自己多日来的诡异行为找到了理由——他对景牧野产生了欲望。

  继而,这欲望贯穿了他一整个青春时期,并引发了一场山洪海啸般、旷日持久的心动。

  他是他性意识起源的导师,是他的青春方向标。

  那个夏天,少年所有被烈日蒸发的汗水,都成为吸引他的荷尔蒙养分,将他心底命名为喜欢的种子,一日一日浇灌长大,最终遮天蔽日,根深蒂固。

  景牧野是天之骄子,而他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只渺小蚂蚁,他们之间云泥之别,多么明显的对比,他却敢大胆觊觎他。

  他跟踪他、偷窥他、收集他所有丢弃不要的物品。

  甚至在一个初秋的傍晚,捡走了景牧野落在球场看台上忘记带走的校服外套,继而在夜深的时候想着他的脸自渎。

  他为自己的不要脸而感到羞愧,又因为这羞愧而愈加难以自持,放任自己堕落。

  反正他的人生已经够烂了,不是吗,这样算什么?

  他就是个变态,这不是班上所有人都默认的事实吗?

  一辈子都不会和这个人有什么交集的,既然这样,做这些过分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吧。

  像景牧野那样的人,就该离他远远的,就该……就该永远做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等到了时候回到天上,他们就再也不见。

  少年时期的纪扬永远也想不到,将来会有一天,神明就坐在他的身边,朝他笑着讨一个拥抱——

  “先拥抱一下?”

  纪扬的耳朵里只听见了这一句话。

  心跳声在鼓膜里炸裂。

  纪扬侧头望着景牧野,青年的那张脸远比年少时更野性不羁,只要笑一下,都能让他失了魂。

  那一秒钟很长。

  纪扬极为克制、缓慢、轻轻地凑过去,手臂虚晃着从青年的肩头伸过去,胸膛之间隔着好几公分的距离,气息交缠而过,耳朵撞在一起,颈间的热意在虚薄的空气之间传递,他的呼吸都停滞了。

  下一秒钟。

  背脊突兀地被人用力摁住,最后几公分的距离消失,景牧野用力地回抱住少年单薄而瘦弱的躯体,他们胸膛相贴,撞在一起,掌心的热度隔着一层衣服烙印下来,纪扬整个人都将僵住了。

  景牧野实打实、用力地将少年抱了个满怀。

  甚至还要命地,就贴着纪扬的颈侧耳语:“你好瘦。”

  确实是很瘦。

  景牧野甚至觉得自己能够单手将人揽一圈。

  还得好好养养。

  在纪扬进一步僵化之前,景牧野克制地松开了人。

  一旁徐炜看得目瞪口呆,景牧野什么时候有和新晋青训生拥抱的习惯?他不是一向不关注除了一队以外的人员么?

  之前有个仰慕月神已久的青训生想和景牧野说几句话,都被他以没心情拒绝了,这会儿,连拥抱都行了?

  “咳咳。”

  大庭广众之下,曹岩暗示性地清了两下嗓。

  景牧野看起来是高兴了,但纪扬被抱完,头都快要低到桌子底下去了。

  “那……我先带纪扬去看宿舍?”

  曹岩将合同收起来整理好,盖好章,递给纪扬一份,眼睛却是一直看向景牧野:“你就……回楼上去?”

  景牧野没动,甚至大喇喇往后一躺,一只手臂就搭在纪扬后面,浑身十分放松地道:“看什么宿舍,青训生那地儿又挤又乱,都是些臭毛病一堆的小屁孩,我那隔壁不是还空了个房间么,给他住正好。”

  曹岩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转头看向徐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