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周咏安静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你们接触不到那个层面,自然也找不到源头。”
“就像蚂蚁不知道眼前的水洼是人刻意倒下的一样,他们只会以为运气不好,下了场暴雨。”
像倪嘉明所说,圈子里的人羡慕嫉妒周咏的家世和运气,同时也瞧不起他纨绔的模样,更通透的认为,他是周家的弃子。
得到了宠爱,失了权势。
周咏心里清楚这一点吗?但无论清不清楚,他都不可能再去跟自己的哥哥姐姐争了,他争不过,倒不如安安分分当个有吃有喝的废物。
可无论他在圈外圈内如何的被人瞧不起,觉得他身在周家,却一副暴发户的样子,但根本来说,他还是周家人。
他或许没哥哥姐姐看起来那么的上档次,但他从小接触的,却是这个阶层的氛围。
有时候,想要弄没一个人,是很简单的,是抓不到证据的。
“不是你得罪人了,就是小丘得罪人了,还是个大手。”周咏缓缓道,“要是局限于证据,就难了,还不如想象一下可能招惹了谁。”
毕竟,就他们的家世和财力,是真不可能查出什么。
当然......
“这样就绕回来了,就算你们想到了,也没有证据,定不了罪。”周咏笑道。
那些人有本事下手,自然有本事脱罪。
“想过。”余白靖这才正眼看向周咏,“但是,从没招惹过。”
他们能招惹什么人,小丘什么事情都会跟他说,而他自己......接触的权贵,除了余家人,就再没有别人了。
余白靖脑中一闪。
余家人......
可是他们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对他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仅仅是让他回余家?
余白靖突然的静默,让众人都意识到,他或许想到了什么。
“像我周家,一般人可不敢招惹。”周咏走进两步,在病床边俯下身,看着沈丘笑道,“要不要跟我待一段时间?”
沈丘目光一凝,抿了抿干涩的唇,将目光投向余白靖。
只见余白靖直接将人扒开,“滚。”
“喂。”周咏被气笑了,“我可是在帮你们啊,你想想,除了我,现在还有谁能保住沈丘?你自己?还是你?”他看向黎一鑫。
黎一鑫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确实很难,但你本身就存在危险。”
“放屁,我能有什么危险,我......”
“不要说了。”
沈丘突然开口,他有点头疼的闭了闭眼,觉得脑瓜子被吵得嗡嗡的。
“你们能先离开吗?”他目光环视了一眼众人,“我想跟靖哥说点话。”
黎一鑫看了他一眼,很干脆的起身离开,顺便把要磨蹭的周咏带了出去。
房间中重新安静下来后,沈丘偏了偏头,脸颊贴在柔软的白枕上,看向余白靖,“其实,没有跟靖哥说自己要回来,是想给靖哥一个惊喜的。”
他面容沉静,没有再羞得通红,只是眼帘不自然地颤了颤,“但是到门口,就听到靖哥跟那些人说要离开的话,还......不带我走。”
“我不想要钱,也不想要好日子,我就想跟靖哥待在一起就好了,其实,以前也很幸福,我一直都觉得有靖哥和外婆陪在身边很好,比别人都要好。”
之前家里贫困,是因为他的身体拖累了家里。
他本想着有了系统,等他身体好了,就可以跟靖哥一起工作,然后在镇上买个小房子或者把小胡同的房子装修一下,一家人住在一起。
从没想过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早已面目全非。
“所以,靖哥真的要走吗?”
安静的房间内,只能隐约听到外面树叶被吹动的沙沙声。
沈丘困倦的闭了闭眼,还是头脑昏张的厉害。
在余白靖开口时,更甚。
“是。”
余白靖心疼的划过沈丘的眉眼,在对方些许惊讶失落的目光下缓缓道,“但是,小丘听我说好吗?”
沈丘舔了下干裂的唇,半阖着眼睛,点了点头。
余白靖见状从桌边拿了水杯,沾着棉签小心的给他润唇,“这个条件是余家提出来的。”
“上次来胡同里的那个女人,小丘还记得吗?”
“记得。”
“我不知道外婆出事跟她有没有关系,但她要阻挠给司机判刑是真的,你昏迷的时间比较长,一审已经结束了,最终结果是司机三年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