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徒弟全叛出师门_作者:浮丘一(187)

  大乘期后期的法力就如同大树撼蚍蜉,一失控就容易控制不住力量。冼玉刚掀了他的面巾,魔神一时震怒,即便他最快时间内给自己结了护住心脉的法阵,还是受了重重一击。

  “主人!!”

  事发突然,青竹剑来不及接住他,苏染大喊一声、原先手掌大的水镜兽迅速增大了数十倍,银色长毛发在空中飘舞,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坠下去的冼玉。

  冼玉重重地落在她身上,内脏受到震荡,血脉回流,不禁喷出一口鲜血,“噗——!”

  水镜兽面色突然渐渐露出怒意,嘶吼一声,露出两排锐利得可以咬碎兽骨的尖齿。

  冼玉猛地咳了好几声,把血沫都咳出来后,才沙哑道:“……无碍。”

  苏染银紫色的长毛随风飞舞,又烦躁地低吼了好几声,才渐渐地抑制住了自己的本性。

  魔神抬起那双猩红的眼,那道伤痕深深地划破他的眉骨,经年未愈。眉心微皱时,两道眉骨耸动,那条疤痕便像是蜈蚣一般活了过来。

  “我没有那样好的脾气。”

  魔神冷冷道,“再有一次,我会杀了你。”

  话音落下,一股阴冷的魔气从他背后腾腾升起,铺天盖地向四周逸散开来,伸手不见五指。

  他在这团魔气中,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连那只乌鸦魔兽,也仿佛是掉进了另外一个空间似的,彻彻底底失去了消息。

  空中风大、容易呛住,苏染担忧着他的伤势,以兽形在空中腾翔了数十步,搜寻到这座高城中有一座荒野破庙,便毫不犹豫地带着冼玉飞了过去。

  落地后,苏染瞬间幻化出自己的人形,把冼玉搀扶到破庙处的一角处。

  这寺庙里没有一尊佛像,到处都是灰尘蛛网,已经破败许久了。她四处望了望,发现角落里有一个干净的蒲团,上面留着些许余温,想必不久之前也有位旅人曾在此处落脚,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刚刚离开了。

  情况紧急,苏染干脆把蒲团拖了过来给冼玉坐着,又连忙上前探伤,脸上还带着止不住的怒意,“他真是反了!您可是他师尊呀,看看他刚才是什么态度,说再有一次就杀了您……真是大逆不道!!”

  她本来就有些看顾容景不顺眼,毕竟冼玉这缺失的几百年,苏染不曾陪伴在他身边,眼下她和主人的关系还未修复,中间又插着个新的徒弟,她自然有些不爽。

  但更不爽的是,那臭小子竟然敢动手!!

  真是反了反了!

  倘若师尊如今也是大乘期,还会被他这样羞辱吗?

  苏染按住他的脉,发现他这伤虽然没那么严重,但还是伤及了脏腑,刚才的怒意情绪又立马转换成了心疼,“怎么,下手这么重……”

  刚才血脉逆流呛住喉管,铁锈血腥味到现在还留在他的嗓子里,冼玉不舒服地干咳了两声,缓缓摇了摇头,“他下手已经算轻了。”

  对面的可是大乘期晚期的魔修,冼玉全胜时或许可以和他打个平手,但现在是不要想了。刚才‘顾容景’但凡抬手挥了挥,说不定他们此时已经被捻作了微尘。但他这会儿只是受了些小伤,就说明对方已经在极力地克制自己的力气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容景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苏染撇了撇嘴,心里有些不满,“都这样了,您还偏心他。”

  “我不是偏心他……”

  冼玉又咳了好几声。

  ‘顾容景’应该是不愿杀他的,或者是不想杀。若不是被摘了面巾,或许对方也不会恼羞成怒。

  但更关键的是,那道疤痕之深,应该是已经被划了许多年都无法完全愈合的。而且他提起顾容景这三个字的时候,魔神一脸平静,好像完全不认识他口中的名字。倘若洗剑池下是真实且被加快了的世界,顾容景不应该认不出他。

  但倘若说是幻境……

  魔神大乘期的修为,难道也是作假吗?

  不,他不信。

  苏染还在耳边唠唠叨叨,“主人,我看咱们回去后就立刻把这小子除去宗谱吧?他根本不值得您那么尽心尽力地待他……”

  “苏染。”冼玉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是水镜兽,对幻术和幻境最为了解,能看出这个地方是不是幻境吗?”

  “可以是可以。”苏染点了点头,渐渐忘记了自己刚才的话题,“但是我并没有感受到……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应该是真实的,没有经过编造。另外,我在进洗剑池之前,其实也有一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