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
冼玉久违地露出笑容,“我也有。”
顾容景看着他弯起的嘴角,也笑了,“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你先说吧。”
“我们应该想到一块儿去了。”
“你这么有把握?”
“自然。”
围观群众:“……”
正要和苏染互扯头花的郑盛凌忍不住了,拨开笑意晏晏的两人,不满地嚷嚷道:“你们俩能不能别在这儿打哑谜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一起说行了吧?”
难得的闲趣时光被打断,冼玉咳了咳,道:“世上没什么东西能凭空消失,就连人死了都会留下痕迹,更何况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一个宗门呢。”
苏染沉思片刻,“好像是这样。”
“几个月前,我和师尊在蛟潜秘境中发现了蛟蛇的踪迹。”顾容景开口,“当夜众妖弥漫、血气煞天,我们几人奋战多时也难脱困。”
这段经历苏染并不知道,郑盛凌听到他把自己撇除在外,顿时不爽,“不是在说如意门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蛟潜秘境了?这件事和那个有什么关系——”
‘能不能说快点’后半句还没吐出口,脑袋就被冼玉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他如今也是你的师父了。”
他微微皱眉,教训小凤凰,“不可放肆。”
“…………”
偏偏顾容景眼角正儿八经地看向他,眼角还露了点笑意。郑盛凌只能咬了咬牙根,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有气无力:“是……师父。”
最后两个字,那简直就是咬牙切齿。
顾容景才不管他是不是自愿的,反正开口就是输。他轻轻哼了一声,不紧不慢道:“当日有正道修士御船相救,你可记得他是何人,是什么身份?”
“呃,”郑盛凌想了想,“我记得他是望云的小师弟,不过那个人是面魁假扮的。”
“为何当日你不曾立刻察觉他是魔物?”
郑盛凌登时被这句反问给问住了。
是啊,当时为什么没有察觉?好像是因为情况紧急吧,有人能救就不错了,再加上是熟悉的面孔,就一下子放松了警惕……
冼玉道:“灯下黑。”
“不错。”顾容景点点头,“能用双眼看到的事物,就绝不用耳朵去听,不用心去感受,这是人的通病,也是劣根性。当初的谢文齐就如同现在的如意门,以一道屏障相护,掩去了真相。”
而真相,就在眼前。
如意门根本就没有消失。
顾容景大步迈向前,众人眼睁睁看着他向一棵众人合抱粗的枯木走去,眼看就要撞上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抬起手,以真气催动按在了树干上。
刹那,一道微妙的波动在掌下浮现。
稍纵即逝。
但这短短一息的异常也足够了。
“你们看,”顾容景指了指与它对称的另外一棵大榕树,“按理说,越大的树木越需要足够宽敞的空间,可是这两棵之间的距离却不过两丈,正好是宗门常用的入户门尺寸。”
郑盛凌和苏染连忙凑了过去,发现确实是这样,左边的树虽然已经枯了,但右边的树却像是完全没有本能一样,树冠依旧遮天蔽地,甚至盖到了枯木的地方。
这是不通情理的。
正常的茂密森林中,很难看到你盖我一头我□□一脚的树丛,这些上了年纪的大树仿佛也有了人类的思维,两棵树挨着生长,树冠长到一定境地时,会留出一道空隙,这是树的默契。
冼玉与顾容景相视一眼,两人同时抬手结印,流光自法阵中飞出,两道雄厚的真气分别刺入枯木与榕树的树干,瞬间光芒大作!!
真气催动下,他们终于可以清晰地看到覆盖在树干上密密麻麻的咒语纹路,在两个出窍期修士的合力之下,像是凝固的朱砂遇上水一般,渐渐融出了本来的模样。
苏染看到角落里逐渐露出微微泛旧的大红门,不由得心潮澎湃,仿照冼玉抬手以真力相催,郑盛凌也反应过来,四人合力,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古铜兽把手大红门褪去了原本的屏障,完完本本地露在了眼前,而此刻,方才嵌在两道树干上的咒语忽然碎成无数星点、在空中旋转重组,最后汇成了一道正圆的蓝色法印。
这道法印居于兽把手的上方,一半一半对称地印在两道大门中间,微微泛着冷色的光。
“这……这又是什么?”
苏染一时间又傻住了。
本来以为刚才树干上的法咒就已经是灯下黑的封印了,没想到四人合力只露出了一道如意门的大门,其他的是一根毛的影子都没看见,现在又来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