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树下楼!就算被千万条虫子啃咬,只要速度够快,说不定能坚持到落地!
可是当窗帘打开,李济海顿时吓得涕泪俱下,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那茂盛的树叶间,悬挂着一颗颗惨白的人头,每颗人头都从内部发出阴森绿光,半掩在枝叶间,就像是人头被掏空后制成的灯笼。
这些人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都紧闭双眼,可是嘴唇却在快速地翕动,令人崩溃的人声,就是从这些人头的嘴里发出的!
“救、救命……饶了我吧……刘惠……饶了我吧……”
李济海蜷缩在地上抖个不停,那咕啾咕啾的水声已经移到门口,突然间一声巨响,烂成泥巴的纸人竟挤碎了门,又咕啾咕啾地爬到李济海的眼前。
李济海已经被吓疯,只一个劲儿地惨叫嚎哭,在他的哭声中,瘫在地上的纸人慢慢升高,转眼间又变回原来的模样。
“李济海,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吗?”刘惠的声音,从纸人的嘴里,幽幽地传出。
李济海痛哭流涕,连连点头。
“不,你不知道。”纸人说完,又一次狂笑。
它的笑声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尖厉,突然间爆破声四起,笑声竟把窗上所有的玻璃都齐齐震碎。
与此同时,半掩在枝叶间的无数颗人头,都瞬间睁开眼睛,像无数颗子弹一样,快速飞过破碎的窗户,直奔李济海,顷刻间就密密麻麻地布满他的身体。
李济海倒在地上惨叫不止,颗颗人头都紧紧咬住他的身体,野兽一样地啃食。
惨叫声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渐渐消弱,直到死寂,昔日风光无限口若悬河的律师,已经变得血肉模糊。
***
林青木被纸人捏住脖颈的瞬间就料到不妙,那纸人又要和自己互换灵魂了!虽说是把身体借给不知道哪个时空中的自己,但是仍然不甘心啊!
可是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一阵天旋地转后,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渐渐回拢,恍惚中感到手腕上强烈的勒痛,又听到女人歇斯底里的谩骂,还有男孩痛苦的呻.吟。
林青木瞬间清醒,那男孩的声音是韩一啊!
他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两个手腕被人用床单绑在一起,胸前也绕了几股布条,把两只手臂牢牢固定在身体两侧,膝窝和脚踝,也被绑在一起,他挣扎了几下,整个人就像只大肉虫一样在地上蠕动。
抬头看去,视线正对卫生间,那个歇斯底里谩骂的女人就是叶文芳,蹲在韩一的身边,面目狰狞。
而韩一,双手反剪在身后,背靠墙壁坐在地上,全身都已经湿透,衣服被撕开,袒露的胸前布满一道道长长的划痕。他的眼眸半睁半闭,已经失去了焦距,粗重地喘息,伤痕累累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
“韩一!”
林青木大叫,叶文芳闻声看过来,骂道:“闭嘴!小兔崽子!待会儿再收拾你!”
“你对韩一做了什么?放开他!你还是不是人啊!”林青木蹭着地面,拼命挪动身体,可是他的动作太慢,叶文芳根本懒得理他。
想来,林青木被纸人占用身体,有一段时间失去意识,才会被叶文芳捆住,可是韩一怎么也会被这个女人钳制?
韩一遍体鳞伤,神志恍惚,分明是……刚刚受过刑!
为什么会这样?
叶文芳的行动,很快就回答了林青木的疑问。
她在韩一的脸上甩了一巴掌,又捏起韩一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逼问:“快说!你杀过谁?怎么杀的?”
“没有……没有……”韩一颤抖着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叶文芳举起高跟鞋,在少年的胸膛上划出一条新的血痕。
“啊”韩一惨叫,身体一阵抽搐,无意识地摇头,湿漉漉的头发滴落下几颗水珠。
叶文芳:“你还骗我?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杀人犯!”
林青木明白了,叶文芳是在对韩一用刑,逼他说出杀人经历,承认自己是杀人犯。
然后,她会怎么做?
叶文芳:“李济海死了,是你害我失去了杀他的机会!我要你赔给我!”
林青木一惊,李济海也死了?应该是他被纸人占用身体期间发生的事吧。
“你快点说!我要离开这里!”叶文芳拿起莲蓬头,把水温调到最大。
“不行!住手!”林青木嘶声叫喊,拼命向前移动。
“妈……妈……”
精神恍惚的韩一,一声声轻轻唤着,他没有任何企图,只是单纯地想要呼唤,没有人会知道,韩一是多么渴望母亲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