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域以及一群李家人都齐齐松了口气。
盛域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李昀州被护士们从里面推出来,连忙上前。
李苍峡刚想要凑过去就被李嵩然拉住了,连老爷子都没有马上过去。
李昀州朝他们微微点头,报了个平安后就被护士推走了,其余的人这才跟上去。
“通山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的,今晚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老爷子进病房看了李昀州,确定了他的情况后就先出去了。这么多年来,老爷子对李昀州虽然心有隔阂,但他并不愚蠢,更不是那种会被随意玩弄欺骗的人。
李嵩然走到病床前,摸了摸李昀州的额头。
“爸!”
“你也太胡来了,差点就把自己搭进去。”李嵩然又瞪了眼盛域,“你也是,跟着他一起胡搞,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有你们后悔的!”
“爸,已经没事了。”李昀州安抚道。
他失血过多,嘴唇发白,一副病容的样子让李嵩然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
“等你好了,我们再慢慢算账。”李嵩然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盛域,知道两个年轻人还有话说,又瞟了眼被盛域拎在手里的面具,“这个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办?留着它终究是个祸患,只是一张面具罢了,我们有无数种办法让他彻底消失,一劳永逸。”
“爸,这件事交给我们处理吧。”李昀州看着李嵩然苍老了不少的样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李嵩然面上有些不自然:“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的儿子,我还能不帮你吗?别想着用怀柔手段让我心软,我可不是这小子,不吃你这一套。”他冷哼一声,脸上严肃了几分,“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到时候你给我好好反省一下,今天就算了。”他又嘱咐盛域,“别聊太晚了,让他早点睡。”说完就转身走了,他很清楚有些事情适合他们出面,但有些恐怕只适合让李昀州他们自己去处理了。
盛域点点头:“我知道。”
李嵩然又冷冷地盯了眼那张黑色的面具,转身出了病房。
“结束了吗?”盛域握住李昀州的手,语气有些僵硬。
“还没有。”李昀州温和地看着他,“只差一点点了。”
“你差一点就死了。”盛域双手握着他的一只手,头埋进他的掌心,“就差一点点。”
“你不是准备了那个药丸吗,里面有你的血,至少我保住命是没问题的。”
盛域一动不动地埋着头:“我知道你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只想让这件事彻底结束,只是一想到你差点真的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死不可怕,更痛苦的是留下来的人。”
“对不起。”李昀州愧疚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盛域没有开口,他突然直起背,拿起那个破网,盯着里面那张面具:“我觉得你爸爸说的对,我们的确应该彻底毁了它。”
“就算不毁掉它,天亮之前一切也都会结束。”李昀州平静地看着那张面具。
只是今晚大概真的没办法早早休息了。
“你撑得住吗?”盛域皱眉问他。
李昀州点点头。
这时候,沉默了许久的倒吊人终于开口了。
“指挥官,这一局是你赢了,但你赢的只是东洲代理人的挑战,黑天鹅游戏里的一切还没有结束。”此时的倒吊人已经冷静下来,回想着之前的发生的一切,从蛛丝马迹中寻觅着真相。
李昀州摇头:“你说错了,我不是指挥官,从始至终我一直都是李昀州。”
“不可能!”倒吊人厉声反驳,“如果指挥官没有进入这具身体,如果指挥官的意识没有降临,当年那场祭祀你根本没办法逃脱,一个几岁的孩子面对母亲的惨死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你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黑天鹅游戏的事情,更别说布下这样一个局!”
“跟他解释这么多做什么?输了就是输了,何必浪费你的精力。”盛域冷眼瞥着面具,如果不是这个东西,或许多年来他们身上的遭遇也不至如此,很多事情都可以避免发生。
“这是我答应他的事情,在倒吊人死前给他一个明白。”李昀州说完,盛域怔愣了一下,神情有些说不出的别扭,倒吊人反倒一下子明白了那个他到底是谁。
他细嚼着那三个字:“指挥官。”
“是他。”李昀州承认了。
李昀州让盛域把病床稍稍摇起,他一只手上还打着点滴,神色十分平静,说起‘指挥官’的存在时也非常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