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无辜地仰头看着他,一双黑豆眼里写满了纯净的茫然。
一人一啾对视三息,楚照流抬起眼皮,剜了眼谢酩:“就是你干的。堂堂一宗之主、天下剑尊,居然还找替罪鸟!”
谢酩竟然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才点了下头:“确实不妥。”
楚照流昨晚被调戏得哑口无言,这会儿得占上风,扬眉吐气地昂起脑袋。
谢酩循循善诱:“该罚吗?”
楚照流果断:“该!”
“嗯,”谢酩道,“那便罚我往后早上帮你梳发吧。”
楚照流:“……”
你这是罚你还是罚我呢?
那边讨论中的燕逐尘和顾君衣瞥来一眼,俩人心底门儿清,见状纷纷摇头,露出了不忍卒看的表情。
只有褚问瞅着气氛怪异的俩人,陷在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怎么回事?
他只是卧床几日,又错过了什么?
不过小师弟和谢酩的关系真是越发融洽了,想想从前俩人横眉冷目唇枪舌剑的,真是感怀,大为欣慰。
褚问欣慰完了,顾君衣也和燕逐尘讨论完了,将祭文往床上一搁,瞄了眼一本正经逗着楚照流的谢酩,不爽地咳咳一声:“收着点,干正事了。”
楚照流理了理头发,一手支肘托着下颌,摇摇扇子:“祭文上怎么说的?”
“刨除一堆花里胡哨没什么用的溢美之词和感叹调,其实内容不是很多,”顾君衣揉了揉太阳穴,指了指祭文中间那一段,“这段介绍了仙门。”
“怎么说的?”褚问悄然擦去了眼角的泪痕,也低头看来。
“简而言之,仙门就如它的名字,连通着人界与仙界,也是唯一能通往仙界的通道。难怪仙门关闭后,下界就再未有过飞升之人。”顾君衣道,“当然,这只是个原因,人间灵力逐渐枯竭也是一大原因。”
他又指了指下一段:“这段说的是谢家的老祖宗,尚在人界时就是一代杰才,飞升之后,在仙界成了个大人物,所以谢家得到了保管仙门之匙的权力。楚家也曾掌握着一把仙门之匙,小师弟,我猜应当是你的老祖宗也在仙界,并且地位不低。”
楚照流思索了下,摇摇头:“族谱内没有记载,过了上万年,中间恐怕断过好几次传承,没什么人知道了。”
“最后这一段说的就是仙门之匙了。”顾君衣指着其中一段字符,缓缓地用古语说出了这把仙门之匙的名字。
晦涩拗口,纵然是修行之人,也得花上数十次才能熟练标准地吐出,再记住它的字形。
谢酩听罢,取出装着沾染过仙门之灰尘的香囊,嫌弃了一下,才闭上眼,施咒掐诀,念出仙门之匙的名字。
四周似乎无风自动起来,鸣泓也嗡鸣了一声,小凤凰藏进楚照流的怀里,只露出半个鸟脑袋,好奇地睁大了眼。
片晌,谢酩似乎是怔了怔,睁开眼:“知道了。”
楚照流没骨头似的撑着脑袋,偏头瞅着他:“你家的钥匙长什么样子?”
他这个姿势,肩颈线被拉扯得紧绷又优美,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过来,谢酩莫名觉得很可爱,嘴角弯了弯:“是一把剑。”
竟然是一把剑?
楚照流若有所思:“我开始好奇是谁偷了这把剑,现在它又去哪儿了。”
海底的地宫如此隐蔽,想必堕仙也寻了很久,是谁能悄然无声地钻进去,将那把剑偷了出来?
按照谢酩的说法,仙门之匙是五百年前丢的。
因为祖宗遗训,事关重大,照看地宫是宗主之责,彼时谢酩的父亲,当时的谢宗主发现之后,也不好声张彻查,只跟妻子提了此事,得了一计,安排了出流明宗被盗的戏,暗中派人四处追查。
当然最后也没查出来,只能不了了之了。
偷剑的莫不是个绝世神偷,以为流明宗藏得这么深的是把绝世神兵?
楚照流琢磨着,不自觉地又凑近了点谢酩:“你见过那把剑吗?”
现在知道那把剑长什么样了,说不定偷剑贼就在来参加问剑大会的人群里呢。
谢酩摇头:“没有。”
好吧。
楚照流略感失望,扭头看向褚问:“对了,大师兄,你能联系上师尊吗?”
褚问不免又想起了这两次的梦。
第一次师尊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一次无论他在梦中如何呼唤,师尊也未在出现。
修仙者的梦不会毫无根据,褚问稍感不安,但没有展露在脸上,温和地笑了笑:“我与师尊修行了三百年,大多时间,师尊都神龙见首不见尾,联络不上,也是常事,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