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邪神后,被标记了_作者:没有良心(259)

  虽然言虺在说话的时候,一直用“TA”来做指代,但他一下子就坚定地知道,那个“TA”,指的是那位神。

  是那块石板的主人,斯诺夫和方眠笃信的神明,时间与空间构建的规则,万事万物所遵循的规律。

  是言虺求而不得的高空明月。

  言知瑾机械地牵动着嘴角的肌肉。

  他捂着腹部蹲下,皱起眉,蜷缩在墙边。

  胃部翻江倒海,好像要把胃酸都返到嘴里,口腔里弥漫着一股腐烂食物的酸味。

  其他的感官同时封闭,只有言虺的话在脑海里重现。

  女声问:那你到底是喜欢作为神的祂,还是作为人的他?

  言虺毫不犹豫地说:有什么区别吗?都是祂。

  都是祂。

  对于言虺来说,一定只有这个答案。那是他千万年来苦苦纠缠、宁愿被厌恶也要执着的存在。

  言虺曾经说过:如果死亡能让你永远记住我,那么我会欣然赴死。我宁肯让你憎恨我、厌弃我,也不愿意让你忽视我。

  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自己的目标。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而言知瑾,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和白月光拥有相似特征的完美的躯壳。就和斯诺夫和爱德华曾经举行过的祭祀仪式一样,言虺也希望那位神能够通过他的身体复活,不同的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言虺希望言知瑾对他的感情能保留在那位神的身上。

  这样就完美了。一名爱他的完美爱人。

  言虺好像还说了些什么,他听不见。

  他只知道,他长久以来的噩梦,成真了。

  言虺一次又一次地向他保证,和那位神已经再也没有牵扯了。

  言虺也曾欢喜地对他说,他是抚慰病痛的良药。

  言虺真挚而热烈地凝视着他,欣喜而珍视地用尾巴圈住他,亲吻他的双唇。

  但是谁知道,他说那些话、做那些事的时候,想的是谁呢。

  他之前猜测的所有,都是事实。

  人类怎么可能敌得过神明,无论是在拯救世界,还是在被爱这件事上。

  “对你来说是一样的,对他可不一定哦。”易犹岚慵懒地撩撩脸旁的卷发,慢慢悠悠地说,“他可能会想,你是喜欢原来的祂,还是喜欢现在的他。”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言虺不明所以地说,“难道你失去了记忆,就不是你了吗?”

  “有可能哦,”易犹岚点点嘴唇,掸掸西装的衣领,说,“穿黑色西装的我,和穿红色晚礼服的我,是同一个我吗?”

  言虺:“当然是。”

  “可是有的人只喜欢我穿黑色西装,有的人只喜欢我穿红色晚礼服,如果我穿另一套,他们眼里就会出现很浓的失望,觉得我没有吸引力了。”

  “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不觉得祂有什么变化,”言虺的表情柔和下来,“不,应该还是有的,从前的祂不会对我这么耐心。但这不是重点,我所爱的部分,从来都没有改变。”

  易犹岚扬眉。

  “对我来说,他只是遗忘了我们之间不愉快的回忆,又暂时受了伤,不像以前那么强大,他仍然公正、温柔、专注而坚定。假如我也失去记忆,遇到现在的他,仍旧会爱上他。这些和他的强弱、身份无关,也和他是否爱我无关。如果不是他想继续自己的研究,必须借助原本的力量,我宁愿他想不起以前。”

  “嗯……听起来挺好的,”易犹岚促狭地问,“这些事你跟他商量过吗?”

  言虺沉默了一段时间,说:“他会愿意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到强烈的压迫感从背后传来。

  易犹岚眉尖轻挑,明显也没料到事情的发展。

  “我愿意什么?”言知瑾问。

  他的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用细细的银针组成的细微而尖利的光。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言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问。

  “我在问你们,我愿意什么?”言知瑾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问。

  言虺停顿了几秒,伸手想去扶他的肩膀:“我一会跟你详细说。”

  他的手还没碰到言知瑾,就被刺出几道血痕。

  他咬紧牙关,忍着疼痛,努力去碰言知瑾的肩。

  “不用了。我想冷静一会。”言知瑾拂开他的手,轻而易举地把他的努力全部清零。

  言知瑾转身,言虺刚要跟上去,就听他冷冰冰地说:“别跟过来。”

  他的身后,似乎竖起了一道坚硬的屏障,将言虺和自己完全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