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真正的大家伙们’来说,几十年尚不足以从睡梦中苏醒。单从时间比例的概率来说……我们这一代人的认知可能不如古人。”
白岐玉失笑的摇头:“秦弟马该去看克苏鲁神话。”
“那是什么?”
“总的来说,是个信奉‘人必定不能胜天’的神话体系?”
“听着很有意思。”
罗太奶沉着眸子,打断他们:“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白岐玉笑了笑,指头从霍传山身上,转到了照片最边缘的一个女生。
是个又瘦又高的女孩儿,长得很有特色,像模特。一双眼睛沉着一潭水,很多情的面相。
“她是秦小酒。她、艾春生,老刘、芝芝、还有这边的穿冲锋衣的三个男的,是另一个小团体。”
“他们七个原先是另一个城市探险队的,叫‘大地之息’。结果出了点事儿,和老队长闹掰了,退了队。我们两个队关系一直不错,出了点事儿后也闹掰了,这七个人并入了我们。”
说着,白岐玉笑着摇头:“别看就一兴趣组织,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乱着呢。”
秦观河仔细看了看这个女生的脸:“她出事了?”
白岐玉不由自主的皱眉:“没有啊?我说,你能不能别随便指个人就说出事了……”
秦观河“嗯”了一声,没再问别的。
白岐玉继续说:“我们返程的时候……”
“还有两个人,”一只未出声的罗太奶出声打断他,“他们两个是谁?”
顺着罗太奶的指尖看去,白岐玉的视线停在照片边缘的一男一女身上。
男人中等身材,戴着大框架眼镜,看不清脸,总体是那种憨厚老实,丢进人群就找不到的长相。
女的也戴着大框眼镜,像素原因,看不出年龄,约莫20到40之间。
唯一引人注意的是,比起别人的运动装、冲锋衣,他们穿的尤其厚重。
高领毛衣外面还套个棉服,甚至戴着毛绒帽、围巾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格外怕冷似的。
这种夸张的反季节穿法,白岐玉只在重病病人身上见过。
要知道,虽然地下水道阴冷潮湿,可高速前进时,还是冲锋衣等轻便防风的衣服更合适,而不是一昧穿厚。
而第二张合影里,他们两个是少有的几个“笑”着的人。
那笑容让人格外不舒服极了,像手艺欠佳的学徒强行刻出来的失败品。
白岐玉失笑:“多亏您提醒,差点忘了。他们叫什么来着……哦对,女的姓白,我有点印象,因为她和我一个姓,大家都喊她白姐。”
“男是她老公,记不清名字了。在队里的时候,他们的存在感就特别低,我老是记不住有这两个人。”
“他们是夫妻么,总是坠在队伍后面一起走,也不和别人聊天。威哥还嘲笑他们‘在家也这么沉默吗’。”
“你联系一下。”
“啊?”白岐玉心中咯噔一下,没敢多问,赶紧从□□里搜“白姐”。
却没有对应的人。
“奇怪,我没加好友吗?”白岐玉喃喃着,打开了探险队群,搜索“白姐”,也一无所获。
看着好几个加群不改备注名的,白岐玉烦躁的挠挠头发。
“要是手机在就好了。我们出发前,一一交换过手机号码,防止谁走丢了联系不上。”
“还要继续找吗?”白岐玉发愁的说,“太奶,为什么要联系他们?想找应该挺绕的。”
“主要是我和这夫妻俩也不熟,青岛是第一次见面。这么一想,队里好像也没和他们熟的……真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秦观河捕捉到什么:“你们探险队,审批很严格?”
“那肯定的。”白岐玉想都不想就说,“城市探险么,和爬山队之类的性质还不太一样,和不熟的人玩岂不是提心吊胆的?大半夜荒郊野岭,睡得着吗。”
“一直都这么严格?”
“倒也不是。我申请那会儿还挺宽松的。”
白岐玉回忆了一下:“你这么一问……印象中队里不再加陌生人,就是这两年的事儿。”
秦观河便问:“是因为发生过什么吗?”
白岐玉面露茫然:“啊?能发生过什么,就是个兴趣小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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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故,或者争吵之类,”秦观河引导着问,“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人抱怨过?”
白岐玉垂下眸子,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