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白岐玉一直在隐蔽的观察谢闻道的表情,生怕他皱了眉,敲定房子有问题。
毕竟找“大师”,更多的目的是想确定没事,谁会期望真有事呢?
交谈着,谢闻道的表情一直很平淡,藏在金丝边眼镜后的眼沉稳而迷人。
有一瞬,白岐玉有些在他如此大的气质变化中恍惚:他不太像当年上铺的傻神棍了。
当年……那时关系那么好,如果不是毕业时有了隔阂……
虽然见面后谁也没提起,但白岐玉漫无目的的想,他们彼此都清楚这事对他们关系的打击。
谢闻道的突然出声打断了白岐玉的出神。
“公鸡叫?”他英俊的长眉皱起,“你确定?”
“非常确定。”
“奇怪,”谢闻道用中指敲了一下烟盒,拎起一支烟叼着,“有意思。”
他这句话让白岐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这怎么了吗?”
前面再次堵车,漫长的红灯让急着回家的车行烦躁不安,鲜红的数字刺得眼生疼,像血。
“公鸡鸣叫、公鸡血、甚至公鸡本身,就是纯阳之物,驱邪的。”
谢闻道解释:“你可以理解为,公鸡这东西万万不会与阴邪之物扯上关系,如果有,也是它们的对立面。”
“所以?”
谢闻道叹气:“有两种猜测。一种,就是你单纯压力太大,连着做了几天噩梦,凑巧了。我建议去正规医院看心理医生,北京最好的精神病院我有认识的人,明天正好周末,我带你去。”
白岐玉经历过焦虑症和抑郁症,清楚这些症状与精神疾病无关。
他颤了颤睫毛:“你先说另一种。”
“另一种就是……你房子确实有问题。”
白岐玉呼吸急促的起来:“什么问题?你都说了公鸡不是邪物,而我梦见了公鸡,能有什么问题?”
“打个比方,你房子周围确实有邪物,只是与你无关。”
“有另一方势力,或许是局势本身,也或许是懂行的高人,在与其斗争……你凑巧夹杂其间,虽然不是直接接触,也受到了邪气冲撞。”
“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个无辜的过路受害者?”
“是的。你到现在只是做噩梦,没有受伤,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那我该怎么办?”
“不用怕,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
闻言,白岐玉松了口气,坠在心头的重石也高开低走的落下。
受牵连、总比身处漩涡中心要好得多。
说着,谢闻道弯起眼睛:“你难得找我帮忙一次,我总要尽个地主之谊吧?你来的也巧,我上个月买的房子,下周正好空出日程用来搬家,有足够时间陪你玩玩。”
谢闻道笑起来有两个不明显的梨涡,十足十的真诚。
四年的好兄弟好久不见,白岐玉也想多和他待几天好好聊聊。
而且谢闻道说了他要搬家,执意要走,就像不想帮忙似的。
“在北京买房了?你混得可真好。”白岐玉放松的笑起来,“正好,我帮你搬家吧。工钱抵吃住可以不?”
谢闻道哈哈大笑起来:“你在旁边喊加油就行了,且不谈你劳动力大小,你大老远跑来,我也舍不得让娇娇这小胳膊小腿帮忙。”
“还装。”白岐玉睨他,“我真不帮忙,到时候看你怎么求我。”
“你别说,没问题。”谢闻道颇有深意的看我一眼,“本来我就联系好了搬家公司,我让助理负责监督就是了,你不用操心这个。你之前没来过北京吧?我好好带你逛逛。”
长长的堵车队伍终于活动起来,谢闻道沉稳的起步,窗边景色开始加速、掠过。
“我这两年,混得还可以……”他轻轻的说,“起码养你没问题了。”
白岐玉眼睫一颤,没有出声。
这句挑明了的话,让他有些不舒服。
谢闻道是个很复杂的人。
说他精英,他沙雕起来无人能及。说他沙雕,他在各大金融大赛上谈笑风生。说他务实,他当年却不顾一切的朝白岐玉告白,要与家人决裂与他“远走高飞”。说他白日做梦,被白岐玉拒绝后他却毅然放弃,两年没有联系。
毕业时收到告白时,白岐玉就明白二人不可能。
即使白岐玉承认,他对谢闻道的好感,或许有一些超脱友谊,但他是个理性人,他的工作在齐鲁,而谢闻道要回□□家人做事。
所以,爱情与面包间,白岐玉选择了面包,谢闻道亦被迫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