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转学生强到炸裂_作者:晚秋初十(94)

  上面有道十公分左右的伤口, 不长, 但深, 血肉中还有几片玻璃碎渣。

  ——大概是窗户碎裂时割破的伤口,爆.炸威力太强,范围太大,即使有了防护网,也依旧难免受点小伤。

  “跟我来。”安雪说。

  他将冉羽迟带到一间空教室,先是检查了一番其他地方,幸好,没有受伤,于是安雪便让冉羽迟坐好,自己将镊子、酒精、棉片、纱布等用具一样样在桌子上摆好。

  安雪仔仔细细帮冉羽迟取出血肉中的玻璃渣,然后将酒精倒上棉片,敷在伤口上。

  酒精渗入伤口,有些刺痛感,冉羽迟绷紧肌肉。

  安雪默默垂下眼:“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冉羽迟盯着安雪的睫毛,问道。

  安雪没有回答。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人受伤很正常,他不可能全须全尾的顾及每一个人,他只能尽可能减少伤亡。

  如果真因为有人受了点小伤这种事而无时无刻不充满愧疚,那他的心早裂了。

  更何况这一次他做得很好,没有重伤,也没有死亡。

  但是同样的,这一次,他却感到很难受。

  心尖像是被重重挠了一道,很疼。

  他将目光定格在冉羽迟手臂上的一道齿痕。

  咬得很深,边缘泛起一层淡淡的乌青色——这说明这里被咬了不止一次,咬得出血,在愈合之前,又被狠狠咬下一口,或许不止一口。

  没有哪个正常人深仇大怨似的咬自己。

  安雪压下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顺便将冉羽迟之前调侃他的话拿出来还给他:“看样子学生会长的日子过得很刺激。”

  冉羽迟低低笑出声。

  安雪取下酒精棉片,认认真真替冉羽迟包扎伤口,绷带小心翼翼的绕了一圈又一圈。

  冉羽迟忍不住问:“你不继续往下问么?比如,这齿痕怎么来的?”

  安雪反问:“你会告诉我么?”

  冉羽迟:“不会,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安雪:“……扯吧。”

  “真的。”冉羽迟很是真诚,不过他没有打算把这话题继续下去,不动声色的扯开道,“你们没有那种,一瞬间让人伤口恢复的药么?”

  安雪给绷带系了个漂亮的结:“没有。”

  冉羽迟握拳,又松开,被绷带缠住的地方除了伤口还有点疼,没有任何不适感。他又问:“你们呢?不需要用吗?”

  安雪收起医疗物品,解释道:“有的天师需要。但是普通人的细胞分化速度慢,或许会有负面影响。”安雪盖上医疗箱,“走吧。”

  冉羽迟没有动。静静的看着安雪。

  冉羽迟的眼睛很好看,颜色很深,很亮,眼睫微弯时,像是夏日夜晚的池塘,柔和又温暖。

  “安雪。”他唤道。

  安雪:“嗯?”

  冉羽迟:“出去后,我会忘掉你吗?”

  安雪沉默。

  事实上,安雪的确想过让夕楼将冉羽迟今天,连带之前与他有关的记忆全部修改。

  因为安雪无法解释自己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心理想法,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处理和冉羽迟之间的关系。

  他从不交朋友,也从不和任何人交心,他不会,也不想,毕竟人际交往真的很麻烦。

  他讨厌一切麻烦的事务。

  但冉羽迟无赖且放肆的扯开他的世界,不由分说的挤进他的生活之中。

  安雪不讨厌,也不排斥,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片刻后,安雪回答:“不会。”

  冉羽迟:“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安雪点头:“嗯。”

  冉羽迟的唇角卷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伸手捏了捏安雪的左边耳垂。

  好乖。他想。

  安雪一怔。

  而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冉羽迟也是一怔。

  捏耳垂,已经超过朋友范畴应该有的社交距离。

  他是无意识的,就好像这是他的一个习惯,看到安雪这个表情便会忍不住捏他一下。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被冉羽迟碰过的耳垂隐隐发烫。

  安雪板起脸,用一贯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叫来门外的十一分队成员,让他将冉羽迟这位普通学生带出学校。

  看他们逐渐走远,安雪又抬手在耳垂上抓了下,指尖摩挲毫无缘由的温度。

  算了,别想了……好麻烦。

  “刚刚很危险,感谢你们。”被带出去的路上,冉羽迟和队员A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