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架谁也没有心软,也没有人犹豫过。
一个小时后,两道力竭的身影各自仰面躺在地上,顶着两张鼻青脸肿的面容。
“咳……”宋兼语暗咳一声,抬手随意擦掉正在流淌的鼻血,望着上方那盏小小的灯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走向远处将那柄枪捡回来。
易仁新转头吐掉口中的血水,继续躺在原地看着上空那只晃荡的灯泡,“如果时间重来一次,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远处的宋兼语将那柄枪捡回来,走到他跟前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躺在地上的易仁新,扣响扳指,“我见过的死亡不比你少,可我永远都不会跟你一样选择在烂泥里沉浮。所以我们不管任何时候认识,都不会成为朋友。”
枪声响起,密林内的飞鸟们又开始四处逃窜,宋兼语一枪击中易仁新右腿膝盖。
血溅出来时,他望着倒在地上抱着膝盖的男人,转身往洗手间方向走过去。
临走时,顺手将货架上的行李包拿过来,扔掉里头所有换洗的衣物,重新打开洗手间的大门走到那血腥味扑鼻的浴缸跟前。
宋兼语面无表情的将闻堰的头颅从一缸血水中捞起装进行李包中,还将他的一条被砍下来的手臂也跟着装入行李包中。
提着血淋淋行李包的人,从洗手间内走出来抬头看向远处那道靠在沙发上,任由伤口流血的青年,“当年你母亲刘美娥在被你补刀之前,就因为颅内出血过多死亡了。”
宋兼语言尽于此,拉着小木屋大门的人,提着行李包走了出去。
顺着那条水中石头路,他一直走到岸边放下裤脚,提着手中装着闻堰头颅的行李包仰头看了一眼天上太阳的方位,跟着太阳走顺着密林边缘往外走去。
闻堰已经死亡,现在是将江旬先送进监狱里的最好机会,也是有借口让警方正式通缉易仁新的时刻。
易仁新被他打断了一条腿,接下来的逃亡也不会如以前那样顺利。
这片密林很大,大到宋兼语提着那行李包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在半人高的草丛中隐约找到一条废弃的土路。
有路就代表着这里曾经有人居住的痕迹。
顺着那条路在山野里又多了半个多小时的人,终于找到了修正整齐的水泥小路。
他一身狼狈还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容走在路边,手里提着的行李包也在太阳的烘晒下,一路留下腥臭难闻的气味。
在一处乡间小村落里的便利店中,宋兼语从那王二便利店内借了一部公用电话,给市区刑侦大队打电话。
电话铃声响到第三声时,被人接通。
“你好,这里是刑侦大队办公室。”李琴路过办公桌时,顺手捞过桌子上的电话。
“我是江旬,我刚跟人合伙杀了一个人,并且分尸了对方,尸体现在在我手里的行李包内……”
宋兼语站在便利店门口,面对店内那位正在看电视的老板,对方眼睛原本在看着屏幕,如今却一点点的僵硬转过来,看向正拿着他家电话的宋兼语。
随着对方的详细描述,他更是看到了对方说的好像是真的,他手里还真的提着一个行李包。
宋兼语察觉到老板打量的眼神,冷眼看向对方,手还握着话筒继续跟李琴说下去,“东西我先让便利店老板帮我保管,你们警方自己来取。”
说完他将电话挂断,扬起另外一直手中的行李包。
“啪!”
装着闻堰头颅的行李包就这样,落在王二便利店的玻璃柜上。
包下方的腥臭液体一点点顺着布满灰尘的玻璃柜往下流淌着。
王二牙齿打颤的看着那行李包,整个人怂的第一时间打开抽屉,将里头所有的零钱都掏出来丢到宋兼语跟前,“大哥你放过我吧!我发誓我今天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将这个行李包给我保管好,明天要是被我发现你弄丢了,我就让你跟他一个下场。”宋兼语当了一回恶人,意有所指的扫了眼那滴血的行李包。
“我懂!我懂!大哥这些钱你拿去花。”
王二恨不得给他跪下磕头,求他放过自己这一条不值钱的小命,他家里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娃。
哭的满脸泪痕的便利店老板,眼睁睁看着在他的哭诉当中的杀人犯抬脚走进他的店铺内,从他货架上拿了一包没拆封的香烟还有一枚打火机。
拿着这俩样东西的人,重新走了出去站在店外的老槐树下,望着远处的大山点燃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