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手掌支着下巴耐心等它。
他看起来有点疲惫,但一点也不在意效率,目光像在看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赞许的,柔和的。
蠢猫就走过去,把袋子递给他,然后在边上蹲下,看着他做事。
即便是这样,也会得到称赞,夸它聪明,可爱,更恐怖的是他的表情看起来那么真诚和喜爱。
如果他小时候遭受的是这种教育,恐怕第一军校也考不上。
捧杀,绝对的捧杀,不用眼睛看他也能感受到视角提供者的得意羞涩。
可是接下来他又靠近了,这个用眼睛蛊惑别人的家伙,他一边凝视自己,一边促狭地轻声笑道:“怎么不说话?难道萨米不聪明、不可爱吗?”
男人怎么能这样撒娇?
明明不是全息,却好像又闻到一点衣服上的香气,未免靠的太近了。
而且,萨米,说起来,是自己的昵称才对。
萨弥尔觉得脸上又开始隐隐发热,他眨了眨眼睛,好像睫毛扇动也能带来清凉似的。
对方于是睨他一眼,唇畔带着一点余下的笑意,走开了,而视角提供者默默亦步亦趋地跟上。
游刃有余,真是天生的风流种子,放在社交圈里也应该是花蝴蝶般的人物。
萨弥尔忿忿,蠢猫,就这样被人俘获了,也好意思说是自己的精神体。
黏人,连对方洗漱的时候也要在旁边看着。
偏偏顶着的还是自己的模样。
正想着,青年一面刷牙一面含混地问它洗漱过没有,而它就像个哪里来的浪荡子一般揪着衣服给对方闻。
很鲁莽很愚蠢,但是青年不讨厌,他只是笑着推拒了。
随后像个侍从一般问它刷过牙没有。
怎么不回了?该死研究员肯定教过,这蠢猫给忘了。
可是青年也不笑它,只是擦过脸,逾矩地去摸它的下巴,要它张开嘴给他看看牙齿。
萨弥尔看到这里,禁不住一拳砸在沙发上。
他真的过分了,不论里面是谁在操控,这具身体都属于皇太子,即便是它主动,对方也应该竭力推拒,而不是像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
他生气了没几秒,不知道这个小呆瓜做了什么,青年的表情就比见他的时候还惶惶,很担忧地向它道歉,随后又去摸它的脸颊,头发,神情怜惜而疼爱。
???
他这只纤薄的手能捏痛谁的下巴?兔子吗?
第一视角就是这点不好。
萨弥尔如此想道,理直气壮地打开了全息。
于是他被青年摸了头发。
全盘接收了怜惜的目光和鬓角轻揉的干燥的掌心。
萨弥尔脸颊微微泛起一点温度,随即被他镇定地压下了。
不就是个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摸摸头发而已,只是对储君身体的担忧而已。
倒是他,一惊一乍地,不把冒犯他当一回事,反而担忧一些下巴会不会痛之类的小事。
问了好几遍,连蠢猫要枕他肩头的时候还在问。
再说一遍,萨米做的事情仅代表它个猫,和本殿下萨弥尔无关。
很奇怪,一只猫本不会这么亲近人的,更别说像这一只那样,甚至逃出太子府来找人,更别说今早还被人劝着跑了回来。
来了之后,却只是依靠着,哪怕青年并不专程分出时间来陪伴它,它也愿意卖乖来讨宠爱。
青年上了隐私锁,看不出在做什么,虽然他也没有这么强的窥探欲,但对一只猫都能如此防范,这个人的城府也不浅。
萨弥尔谨慎地思考,冷不丁青年侧过脸来看他,微黄的灯光下,他那目光仍然富有穿透力的专注。
指头?指关节。
夜深了,视角提供者一塌再塌的脑袋彰示着它的困倦,面前人似乎也看出来这点。
萨弥尔觉得自己几乎被那种说不出来的宠爱目光溺死。
面前人用很低很柔软的声音哄似的指了指那张床,问它要不要到床上去睡。
萨弥尔自然摇头,随即脸色难看地意识到这一点。
青年当然不会关心十几个小时后观看视频的太子殿下,他只是有点不清醒地用指尖撩了撩它的睫毛,自己的神情也有些困顿。
好近,得益于监控器的强大功能,萨弥尔不止能清清楚楚地看清青年清俊柔和的面孔,还能嗅到它收集的淡淡的橙花香气。
朴素廉价的气味,被对方触手可及的体温烘热,便熨帖而好闻起来。
萨弥尔受不了这种粘稠的气氛,把脸摆开要喘口气。
谁知这个呆瓜的视角提供者几乎与他同步,于是白皙柔软的指尖,跨过十几个小时,同样落在一个人的下嘴唇上。
这次萨弥尔没有什么大动作,或者说他完全僵住了。